還稱病躲在楚王府裡,如此嬌貴,如何堪當大任?
思及此,魏皇貴妃心底原本就偏斜的那桿秤,又越發的往賀蘭雪這邊斜了斜。
不由得伸出手拍了拍賀蘭雪的手背,“你是個懂事的好孩子,不似有些人,宮裡出了這麼大的事,來都不來,真是不將先皇放在眼裡,不將哀家放在眼裡了!”
這話說的還會是誰,無非是說阿曛。魏皇貴妃故意這般說,想的便是讓大家看到阿曛是個不懂事的,賀蘭雪才是母儀天下不二人選。
賀蘭雪擦了擦淚,道:“娘娘體恤兒媳,兒媳感激涕零。王妃和木側妃都病了,無法前來,只得由兒媳替她們在父皇面前多哭幾聲,求父皇原諒了。”賀蘭雪當然知道魏皇貴妃那話的意思,便也順著魏皇貴妃遞過來的杆子往上爬,一道將阿曛的名聲在這靈堂前敗了又敗。
這麼多人在這裡,先皇的所有兒媳都看著,誰做得如何,都看在眼裡,自然回去之後,會在心底裡拿出來比較一二,便自然會認同兩人的看法,真的以為賀蘭雪才是那皇后之位不二人選了。
果然,靈堂中的女人們都向賀蘭雪投去了同情並且認可的目光,有的已竊竊私語,議論著楚王正妃確實是個不懂事的。
見效果已達到,魏皇貴妃眼底滑過一絲得意,去瞧賀蘭雪,賀蘭雪低了頭,情緒莫名,但那唇角微微一動,也透露了她的心思。
二人正心中暗喜,卻聽靈堂外傳來一陣痛哭之聲,“父皇啊——您好狠的心,走得這般匆忙,將鳳煌大好山河如此大的擔子扔個五爺一個人,他如何顧得來?您尚未悉心教他如何打理這天下江山,就這般的走了哇——”
眾人尚未回過神來,卻見一身白色縞服的阿曛在同樣孝服的木槿的攙扶下,一邊痛哭流涕,哭天搶地,一邊顫顫巍巍、跌跌撞撞的進了靈堂,也不顧靈堂中眾人的驚詫,直奔先皇的靈柩,趴在靈柩上好一陣傷心痛苦。阿曛邊哭邊拿眼睛瞅了一眼木槿,見木槿傻愣愣不知所謂,她伸手在木槿的腰間狠狠掐了一把,木槿受痛,嚎啕大哭起來。
魏皇貴妃和賀蘭雪看得一陣錯愕,這簡曛和木槿兩人,哭得最為傷心,那一聲聲數落,將原本沒有真心哭的人,都勾得悄悄的抹起了眼淚,也跟著又跪回原處,真真切切的好一痛哭。
靈堂裡頓時哭聲四起,一陣賽過一陣。
阿曛悄悄拿眼去瞅賀蘭雪,卻見賀蘭雪一臉寒霜,要多難看有多難看。她心底竟滑過一絲快意,見賀蘭雪正好也拿眼朝她這邊看來,實在是忍不住朝賀蘭雪眨了眨眼睛。她覺得自己內心裡其實還是挺愛斗的。
哭靈實在是一件費體力的事,阿曛原本想窩在玉瀾堂中養養身子曬曬太陽算了的,鳳漓一早離開,並未交代阿曛要去宮裡哭靈,可見自己不去也是沒問題的,但她讓琳琅著人去錦畫堂去打探一二,才知道一到早賀蘭雪便帶了後院裡的四位美人入了宮去哭靈了。這訊息一收到,阿曛便知賀蘭雪為何善自行動,想著鳳漓心裡怕是一定要扶了她做皇后的,便覺得不能讓賀蘭雪抓了機會去顯擺賢惠,忙讓琳琅阿珍備了自己和木槿的縞衣,帶了木槿匆匆往宮裡來。
假哭不是很容易的事麼?難不倒她。況且賀蘭雪也沒有真心的,這一屋子女人本就沒一個真心在哭。要演戲,大家一起演,只看誰的戲演得出彩。
顯然,她一通哭訴,讓這靈堂裡的女人悲從中來,跟著她痛痛快快哭了一場,她這戲算是演到了家,這原本心裡還偏向賀蘭雪的人,此時都一邊倒向了阿曛,只覺得這新皇的正妃,病得連路都走不了,還過來哭得這般的傷心,人不傷心淚不留,這一番真情,誰能懷疑?
再看看她身邊的木側妃,那般依賴於她,可見平日裡這位正妃的為人處事,不是極為厚道公允,這嬌滴滴的木側妃,又怎會這般依賴於她。
見到局面頓時來了個大扭轉,賀蘭雪一口銀牙氣的咬碎,恨恨盯著阿曛,恨不得拿眼神直接將阿曛殺死。狐狸精!這簡曛真是狐狸精轉世的!她在心裡罵了個千萬遍。
☆、94定熙帝(為ε?﹏靑衣籹子大馬車加第二更)
鳳漓正與朝臣在乾寧殿御書房裡議事,見書房門口近身伺候的小太監安梓畏畏縮縮的,想進來又怕被訓斥的樣子,便停了議事,開口問道:“可有事?”
安梓忙進了門,走近鳳漓身邊,悄聲將阿曛領了木槿跑到靈堂哭靈的事稟了。
聽完安梓的稟報,鳳漓眉頭緊了緊,低喝了一聲“胡鬧!”不過轉眼,對安梓道:“你親自去一趟靈堂,給諸位哭靈的人送些湯水點心過去,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