鬆開抓在夏悠衣角的手,伸出另一隻手,狠狠地揚在了空中。
“啪——”一巴掌下去,我的手掌也是火辣辣得疼。
“啊——”
我下手有多狠,我心裡清楚,但是我不清楚我掌力有那麼厲害,居然把夏悠扇落在地,然後眼睜睜地看著她整個人從樓梯滾落了下去。
我傻愣在樓梯口上,本能地伸手去抓夏悠,但是我的速度沒有夏悠滾落的速度快,我懸在空中的手也正是我扇夏悠巴掌的那隻手。
上面還泛著微微的疼意,力的作用是相互的,這話果然不假。同時我也想到我看過的一部小說,我忘記故事裡的人物和情節,但是依稀記得裡面有這樣一句話:“每個人的心裡都住著一隻惡魔。”
我想,我嘲笑夏悠把怨氣都累積起來,而我,又何嘗不是。然後我又猛地想到,如果夏悠有個什麼萬一,夏盛泉估計要把我送進牢裡去了。
第二十章
想到夏盛泉很可能把我送到牢裡去,我腦子就嗡嗡得響,我連滾帶爬地走下樓梯來到夏悠的跟前,但還是有人比我快那麼一步。
而這人是嚴寒,隨後跟著的是夏盛泉。
夏悠整個人蜷縮在地毯上,發出咿咿嗚嗚的聲音,額頭因為磕到樓梯邊緣,上面是一片青紫。我伸手去觸碰夏悠,夏悠像是看到什麼洪水猛獸一樣,哭喊著躲進了嚴寒的懷裡去。
我感到特別害怕,眼淚一個勁地從淚眶裡冒出來,我想到了蓄意害人罪,又想到了未成年保護法。而當我觸到地毯上面溫溫的血漬,我整個人都懵住了。
而夏悠也從咿咿嗚嗚的哭喊聲變成了嚎啕大哭,除了夏悠的哭聲,我還聽到嚴寒低沉的安慰聲,夏盛泉撥打電話的聲音,救護車的鳴笛聲……
我蹲坐在地毯上不知所措,呆呆地看著上面的血跡。他們離去的時候,夏家大門還是敞開著,冷冽的寒風呼啦啦地灌進來,吹得我臉頰生疼生疼
過了很久,我覺得自己需要解釋點什麼,然後我掏出手機,撥打了嚴寒的號碼,我的手剋制不住地顫抖的,差點握不住一個手機的重量。
漫長的鈴聲過去,我感覺自己像是在橫跨一個世紀般一樣。而當我聽到嚴寒的聲音,鼻子像是被倒入了酸水,刺激地我眼淚直流。
“嚴寒,你聽我說……”
嚴寒在電話那頭安慰了我幾句,低沉厚實的聲音讓人有安心感。
我依靠在牆頭,悶聲道:“嚴寒,我怕……”
我的世界靜寂了那麼幾秒鐘,然後我聽到嚴寒說:“別怕,有我在呢。”
別怕,有我在呢。
但是嚴寒卻不知道,我什麼都不怕,只怕他會離開我。
…
我不知道夏盛泉會如何處理我,也不知道他如果真讓我送到牢裡去,《未成年保護法》還能不能拯救我。
但是我很明瞭自己在夏家是呆不下去了。如果哪天警察要來抓我,我也不要從夏家走出去,我親媽的靈位還擺在這裡呢,她看見了,心裡頭會難受的,雖然對親媽的印象很模糊,但是有些情感擱在心裡,也是血濃於水的牽扯。
連夜,我從夏家回到了A大的宿舍,黑色揹包裡除了幾套換洗衣服還有幾百塊的現金。
回到宿舍,我倒頭就睡,莫瑤雖然奇怪我突然回校,但是什麼也沒問,相反,還泡了一包面問我餓不餓。
我從床上爬起來,拿起筷子吃了幾口,說:“謝謝你,莫瑤。”
莫瑤抿唇笑笑,還是什麼也不問,安靜地收拾好碗筷,安靜地熄了燈,然後安靜地爬到我的上鋪,睡覺。
第二天起來,莫瑤已經出去打工,我給我留了張紙條,說是下雨要給她收下衣服。我把紙條貼在顯眼的牆頭上,提醒自己千萬別忘記了。
我手機裡有好幾個未接來電,都是嚴寒打進來的,猶豫了下,我給嚴寒打了電話。
嚴寒問我人在哪裡。
我沒有欺瞞嚴寒的必要,告訴他我回到了學校。
跟往常不一樣,嚴寒也沒勸說我要回夏家的話,只讓我要好好照顧自己。
我擦擦乾澀的眼角,雞啄米般地點點頭,也不知嚴寒能否看到。
而至始至終,我跟嚴寒都沒有提到夏悠,雖然沒提,但是我猜到夏悠這回傷得應該比較嚴重,因為如果夏悠沒事,嚴寒絕對會告訴我夏悠現在沒事好讓我放心。
但是嚴寒沒說。
…
我呆在宿舍整整一天,餓得時候吃一包莫瑤存放在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