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買好東西,往回走。
“你們這個鎮大概有多少人?”
“青峰鎮三百來戶人家,石塢鎮二百來戶,總計五百戶左右。”
“分這麼清楚?”
“原先人口比較多,後來四分五裂,很多戶人家被分出去了,就留下青峰和石塢兩個鎮,近幾年,這兩個鎮為了開發的問題,早就分裂了。”
阮蕁蕁哦了聲,“那你知不知道陳廣中這個人?”
丁雲杉想了想,才說:“耳熟,但一時想不起來。”
阮蕁蕁眼睛散著光,“沒關係,你慢慢想,什麼時候想起來,跟我說就行。”
兩人回去的時候,沒有沿原路走,丁雲杉帶她走小路過,穿過一座石拱橋,人煙稀少。
阮蕁蕁看了眼手錶,“也沒多晚啊,怎麼就沒人了?”
丁雲杉說,“不是沒人,是沒人走這條路。”
“為什麼?”
丁雲杉指了指腳下的橋,“這座橋,塌過。”
阮蕁蕁一愣,“為什麼?”
她笑了笑,“豆腐渣工程唄,大家後來都不敢走了。”
“有人受傷嗎?”
“有。”
丁雲杉忽然低頭,聲音降下去,“這座橋剛建成的時候剛好夏天,傍晚的時候,大家都愛在橋頭乘涼,一個月不到,橋就塌了,死了很多人。”
阮蕁蕁忽然不知道該說什麼,天空黑沉沉,好像要壓下來,烏雲密佈。
丁雲杉頓了頓,“白錦輝的父母,還有他兩歲的弟弟,都被埋在橋下,三天三夜,活活餓死的。”
阮蕁蕁似乎有點明白了,又好像什麼都不明白。
臉上冷冰冰的,阮蕁蕁抬手一摸,下雨了。
起先是毛毛細雨,飄在風中,這才是煙雨江南,而後,雨勢漸漸大了,雨珠彷彿串成線落下來,兩人的頭髮一瞬間被澆溼。
客棧在就前方不遠處,兩人加快腳步跑了起來。
迎著冷風,雨水澆在頭上,冷得刺骨。
兩人終於在雨勢要進一步加大的時候衝進客棧。
阮蕁蕁還沒站穩,就被一道高大的身影擋住去路,她抬頭,對上週時亦那冷靜的面容,“你幹什麼去了?”
她繞過他,丟下三個字:“買東西。”
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周時亦一把拉住她,往樓上扯。
阮蕁蕁累了一天,剛剛又被雨淋成落湯雞,懶得掙扎,任由他拖著。
他邁著大步,絲毫不考慮身後的人要邁好幾步才能追上他,阮蕁蕁被他半拖半拽地扯到房間門口。
她一把甩開他的手,掏出房卡開門。
周時亦那腳抵著門,居高臨下地看著她,“你莫名其妙生什麼氣?”
阮蕁蕁扯扯嘴角,“誰生氣了?”
周時亦好整以暇地看著她,“我惹你生氣了?”
“沒有。”阮蕁蕁別過頭,略有些不自然。
周時亦挑著眉。
喜歡一個人是不是就是這樣,變得格外敏感,變得小心翼翼,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的情緒,哪裡不對勁。自己生悶氣的時候,語言、動作,變得格外尖銳而鋒利,生怕對方不知道自己在生氣。
可當真被對方意識到自己的小情緒時,又立馬否認,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當這種生怕他知道又生怕他不知道的矛盾情緒在心裡滋生的時候,
阮蕁蕁才徹底意識到,
是的,她淪陷了。
而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