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一希冀,
兩個互相庇護的心靈之中有著同一意欲,
同一生命,同一死亡,
同一天堂,同一地獄,
同一永恆,同一毀滅……
詩在臨近結束時既表現了愛的意欲,也表現了愛的行為:
我喘息,我沉入,我顫動,我死去!
在雪萊筆下,兩個靈魂的結合透過肉體結合的形式顯得更為真實,更激動人心。
作家、藝術家認為,既然是人的本能,就應該順應它,而不應該去人為地控制它、壓抑它,把它單一化,用外在的社會形式把它強行地束縛在桎梏之中。這將有礙於人類自身的發展,使人退化,把生命活動變成一種機械運動。作家、藝術家認為,對待男女之事應該像對待飲食一樣,應該使之豐富化、多樣化,順應人的自然要求,讓它自行調節自身的形式、種類、存在方式和存在狀態。這樣,不僅可以充分發展人性,促進人的進化,更能夠使人在有生之年盡情享受生之歡樂和幸福,過一個有質量的人生。
順應天性,順應本能,這是作家、藝術家對於人的一貫主張,同時他們也是這一主張的貫徹者、實施者和歌頌者。他們總是無條件地謳歌順應自然、順應本能的生活,鞭撻反自然、抑制本能的行為。他們這種做法有時使社會大為不悅,甚至極為憤怒,因為作家、藝術家在表現他們的主題時從不節制,總是隨心所欲,盡興盡致,並推至極端,從不考慮是否與社會道德能夠相容,社會大眾是否有能力接納而不產生負面效應。他們從內心裡對社會道德總是不屑一顧,他們一貫一意孤行,想怎麼寫就怎麼寫,他們往往不自覺地處於一種與社會道德相對抗的地位,因而遭到維護社會道德的義士的譴責。
然而,作家、藝術家似乎並不在乎別人的攻擊和譴責,他們認為,社會道德以及維護社會秩序與安寧的種種力量如宗教、法律、習俗、禮儀、倫理等都是限制人們自由地順應本能、順應天性要求的力量。有時它們過分壓抑人的天性,使人變成畸形人,而對本能的過分壓制會導致本能的拼命反抗,甚至是瘋狂的報復。
他們認為,宗教是一種違反人類天性、戕害人類本能的勢力,它使人們去做他們不可能做到的事,讓人棄絕本能、慾望乃至生命,因此人的本能總是不斷地向它進行報復。不讓明著來,他們就暗著行。和尚偷情,教士私通,老和尚不結婚小和尚哪裡來?教士沒有私生子怎望後繼有人?有關這一點,歷史上有著不少的記載。
一位名叫德·林考特的人說:“這是一個修女和妓女意義相同的時代。”
巴黎神學院的一位醫生尼古拉斯·克里曼吉斯也說道:“說實在話,我們的修道院——我不能說它是上帝的寺院——如今除了稱其為維納斯的居所之外,還能稱它什麼呢?如今難道人們還認識不清,當一個姑娘戴上了面紗,她就是在走向地獄嗎?”
加爾文是著名的新教改革家,他對當時的狀況也深有感觸,對於那時的混亂他的評價是:“哪怕在十個修道院中找到一個更像是聖潔的寺院而不是妓院的地方也近乎不可能。”
宗教並不可能改變人的本性,它對人的極端壓抑往往會使人變得更壞。和尚雖然口唸善哉,表面上根絕慾望,但實際上他們的所做所為未必是這樣。
由於宗教使人處於非自然狀態,人的自然本能衝動得不到應有的滿足,它便會尋找古怪的發洩渠道。教士之間的同性戀和修女之間的同性戀自不待說,各種變態的行為都時有發生。根據記載,性虐待行為也時常出現。
表現宗教反人性、對於人的天性和本能造成危害,本能對宗教的壓抑進行報復採取種種奇特方式的文藝作品比比皆是,其中喬萬尼·薄伽丘的《十日談》是其佼佼者。這部作品謳歌了人的天性、本能、智慧和肉體的歡樂,揭露了宗教的虛偽與騙局,表現了人的本能對遏制、絞殺它的宗教勢力如何進行報復。薄伽丘文筆明快而又犀利,講故事的技巧極高,故事寫得又幽默又風趣,令人看了之後不禁開懷大笑。但他講故事的諷刺意味又極為深長,即使不看故事的細節,只從提要之中也可見出薄伽丘的功力:
五 張揚生命本能(5)
馬賽託假裝啞巴,在女修道院當園丁。修道院的修女們爭先恐後地要跟他睡覺。開始馬賽託還能應付,後來加上院長在內的女人輪流向他發起進攻,他無力招架,終於開口說話,乞求女院長放他出女修道院。(第三天,故事第一)
阿莉白要出家修行,遇到修道士魯斯蒂科,教她怎樣把魔鬼送進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