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3 / 4)

送出,手不自禁的顫抖。

有個聲音在低聲說:殺了他一切就會結束,母仇可以得報,你也可以解脫了。

殺了他,就再不會煩惱恐懼。

殺了他,就再不會痛苦掙扎。

殺了他!

可這世上若沒了他,花開的再美有什麼用?夜風再溫柔有什麼用?

若沒了他,活著還有什麼意思?

匕首慢慢向前送出,觸及對方脖頸的一剎那,忽然方向偏斜,“當”的一聲釘在窗稜上。凌烈大叫一聲,轉身衝向門外。身子不小心撞在門框上,踉蹌著退了幾步,隨即跌跌撞撞的跑開。

凌烈……

望著他消失的方向,練無傷知道,這一次凌烈再不會回來了。心裡霎時空空蕩蕩的,好像失去了依託。手臂和腰脊再也無法支撐起身體的重量,慢慢滑倒。

好累,什麼也不願做,什麼也不願想,合上眼,竟這樣睡著了。

睡了又醒,醒了又睡,也不知過了多久,腦海中走馬燈似的出現許多情景:剛到師門的時候;大家一起練功的時候;和大師兄一起巡夜的時候;孤苦伶仃來到這山上的時候;西門無雙死的時候;凌烈送玉簫的時候……還有,他摔斷玉簫的時候……

許多許多場景在頭腦中交替變幻,沒有完整的情節,片斷式的,卻那樣真實,彷彿觸手可及。時而歡樂,時而悽苦,時而溫馨,時而驚悚。身子也是冷一陣熱一陣,顫慄著,掙扎著,卻怎麼也逃離不了這無邊無盡的夢魘。

再一次醒來,是被幾聲鳥語喚起。不知何時,天光已然放晴,蔚藍萬頃。身上微感溼黏,大概是出了一夜的汗,燒倒是退了。身體也覺清減了些,恢復些許力氣。

默默運功調息,真氣執行到胸口時,微微一痛,一口鮮血噴出,四肢頓時癱軟。暗暗搖頭,看來這傷勢沒有十天半月難以痊癒。倘若凌烈還在,倒可助自己療傷,現在……罷了,人都走了,想有何用?

功力失散,耳目依然靈敏,遠遠的忽聽門外傳來細碎的腳步聲。

凌烈回來了!

心頭先是一喜,隨即悚然一驚。那明明是兩人的腳步聲,鬼鬼祟祟,凌烈絕不會如此。若不是凌烈,那……就是敵人了。

只聽一個聲音道:“你看這門開著,好像沒人,不會是逃了吧。”

這聲音有些耳熟,正是昨天跟隨神犀子上山的小道士清虛的聲音!

“他們若是逃了,師父師叔們又到哪裡去了?咱們一路上山來,也沒見到他們。”卻是另一名小道士凌虛。

清虛道:“這樣吧,我進去瞧瞧到底有沒有人,你就到四周看有什麼蛛絲馬跡。”

糟糕,他們要進來了!練無傷掙扎著起身,可是急得滿頭大汗,身體還是癱軟著動彈不得。他知道,清虛很快就會找到這裡來,這小道士武功雖然低微,以自己現在的情形,也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兒。他們的師長皆為自己所殺,一旦落入對方手中,勢必飽受折辱。

怎麼辦?一瞥眼,見那支匕首兀自插在窗稜上。也罷,寧為玉碎,不為瓦全!

銀牙緊咬,合身一撲,運力拔下匕首,藏在身前。用力過大,口一張,又是一口鮮血吐出!

與此同時,清虛也邁步進了來!

他顯然沒料到還有人在裡面,愣了一愣,意識到那是練無傷,連師父都要忌憚幾分的人,頓時呆立當場,動彈不得。

“清、清虛,不好了,師父和幾位師叔都、都被殺了!”凌虛神色倉皇的跑進來,見清虛呆呆的站著,他不明所以,心急的叫道,“你還不跟我來!還愣在那裡看什麼?”

雖這麼說,還是忍不住順著清虛的目光看去,這一看,只嚇得魂飛魄散。

“糟糕!”清虛大叫一聲,掉頭就跑,那凌虛腦筋慢些,見到同伴落跑,也在後面跟著。

兩人跌跌撞撞跑到門外,清虛忽然停住腳步:“等等。”

凌虛早就被弄糊塗了:“怎麼了?”

清虛向裡張望了一眼:“他……他沒追出來。”

凌虛沒好氣的白他一眼:“你還盼著他連咱們也殺了不成?”

搖搖頭,清虛膽子似乎又大了一些,居然往回走了幾步,終究還是不敢進屋:“你注意到沒有,他臉色不對,好像受了傷。”

“好像……是吧?”

清虛笑得奸猾:“他不僅受了傷,而且傷還很重,否則怎能放任咱們兩個進進出出?我剛才四下看看,那臭小子好像也不在,多半是下山給他尋醫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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