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再怎麼生性溫順的生靈,也逃不脫天道弱肉強食物競天擇的規律。
於是,就有了楚長憶在上會仙橋之前,救下了一隻險些被未開靈智的蟒蛇蛇妖吞食入腹的小槐妖一事。
“乖哦,不怕不怕。”
長憶手起飛劍一劍解決了那條有著大腿粗細三角腦袋口吐蛇涎,長得極度妨礙她胃口的花蛇後,立刻抱起地上那隻差點餵了蛇腹趴在地上嚇得“嗚喵嗚喵”直叫喚的小槐妖好一陣安慰撫弄。
充分體現了小女子一遇萌物立刻變身的戲碼。
“嗚喵~~”
終於,在長憶收下幾株極品離香草的救命謝禮,和小槐妖槐丫依依不捨地揮淚作別後,歐陽少恭開口了:
“長憶真是仁善之人,對一隻小妖也如此真心相待。”
“少恭過謙了,”長憶眯著眼睛彷彿還在回憶槐丫那毛茸茸軟乎乎的手感,“不說槐丫只是屬於妖族而已還是一個什麼都不懂的孩子,不是兇殘之輩更不是什麼怪物,還長得如此可愛,抱起來軟軟的實在是……”
說著說著長憶的眼睛完全眯了起來,顯然方才的小插曲讓她的心情極好。
怪物?
歐陽少恭的眼底瞬間閃過一抹濃重的墨色,唇畔浮起一絲似笑非笑的弧度。
“那長憶認為,怎樣才算是兇殘之輩,怎樣才可算是怪物呢?”
青年低頭半斂著眼瞼,彷彿不經意地問著。
“嗯?”
回味著之前快樂的少女聞言略略偏首,有些奇怪青年的問題卻還是張口回答道:“兇殘還用說麼,嗜血殘忍藐視生命妄開殺戒之人,都符合兇殘之名。至於怪物麼……”
長憶有些遲疑了。
其實按著她前生的習慣剛才想說的是“妖怪”而不是“怪物”,不過在這個仙俠世界裡“妖”卻是六道里正式定性的一大種族,所以她只好用怪物一詞來代替了……
“怪物麼……,” 回憶著前世記憶裡恐怖片中喪屍殭屍之類的形象,她慢慢組織著語句,“長得非常噁心難看奇形怪狀,沒有理智情感的……應該叫怪物吧?”
長得非常噁心難看奇形怪狀……沒有理智情感的……
歐陽少恭在心裡將這兩句話細細品味了一遍,心底湧上的噬人黑暗卻被一絲莫名其妙而來的啼笑皆非之感而驅散了。
這劃分怪物的界限,還真不是普通的……低!
聽聽,“長得非常噁心難看奇形怪狀”——外表還放在最前面!
也罷……
青年的眉眼間透出一分久違的鬆動與興致。
就讓我且拭目以待,以你日後所言所行以觀之:今日之言,是真實,還是……人類的又一次虛偽?
將注意力重新轉回腳下會仙橋的長憶自是看不到,走在她身後幾步之遙的青年此時與平時那謙謙君子形象不甚相符的神態,而若是回首,只怕此時的她也無法看透青年眼底那埋藏得天衣無縫的晦暗。
會仙橋對一般人來說或許過之難如登天,但對於已經有了幾分道行的楚長憶來說倒也只是有些挑戰趣味,全神貫注的她很快便過了會仙橋,來到了青玉壇的門派入口。
青玉壇有上下二層,若從高處看,則現太極之意,下層永為白晝,上層永為黑夜,意指分陰分陽,化生萬物。此洞天福地異於人間的獨特奇觀,其景色猶如人間仙境。
不過,長憶暫時是沒那份欣賞的心思了。
原因就在於……
“拜見丹芷長老!”
一個身著青玉壇弟子服的青年大禮拜了下去。
“見過丹芷長老!”
又是一個拜了下去。
……原因就在於他們拜的是她……前面的歐陽少恭!
那個魂淡!
想到自己這段時間以來明裡暗裡,向著只是一名“低階弟子”的歐陽少恭打聽丹芷長老脾氣喜好的時候,那傢伙一臉淡定道貌岸然地忽悠她的樣子……
真是讓她意外地——火大!
偏偏剛才他怎麼說來著?
啊,是了!
“未免丹藥落入心懷叵測之輩手中淪為害人毒藥,不得已只好隱瞞身份在旁觀察求藥之人的品性……”
雖然這傢伙說得很有道理,理智上長憶也可以理解並接受,但說到直觀的心理感受麼……
右手不自覺地握緊又放開:鎮靜鎮靜,此地是青玉壇的地盤,不考慮自家弟弟的續命良藥,也得考慮一下強龍壓不壓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