迎’……
直到一隻帶有薄繭的手用力扯過楚長憶,才打斷了他們兩人‘含情脈脈’的對視。
“屠蘇?”
“回去。”
“現在?這樣……”
這樣直接不留面子,騷年啊你是不是太相信對面這隻記仇腹黑狐狸的人品了?在他的手段面前襄鈴這隻真正的狐狸精連提鞋都不配。
“回去!”
少年低著頭看不清神情,只是悶聲說道。
他無法再站在這裡看著長憶與歐陽少恭相談甚歡,眼睜睜地看著青年為她佩上他親手調製藥香的荷包,甚至……眼睜睜地看著她在他的面前流露出一種他與她相處十多年來從未見過的羞惱之意……
不同於對他這個弟弟的細心愛護,不同於對芙蕖師妹的縱容,也不同於對師尊的信任依賴。
似乎總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默契在她與歐陽少恭之間蔓延滋生……
楚長憶若是知道她在歐陽少恭這裡無奈的低頭憋屈,居然會讓百里屠蘇產生這種‘誤會’,不知是否會拎起百里少俠的衣領展現一下現場版的河東獅吼!
所幸是她現在不知道,百里屠蘇的此番心思暫時也絕不會向她吐露。
於是在百里屠蘇對楚長憶的首次強勢下,本來就覺得今晚甚是丟臉的少女覺得也無甚好堅持了——那隻萬年腹黑還是離得越遠越好!
所以她順勢看向一旁自從百里屠蘇出現後便一直無言微微而笑的青年,眼中的意味不言自明。
“咦,蘇蘇現在就走?不再多看會兒月亮?”
一旁的風晴雪詫異地看向百里屠蘇,伸手指了指路邊開得正盛的某種不知名的野花說道:“還有呀,不止月亮,今夜的花兒也開得好,很精神的樣子呢!”
眼前的四人中,只怕也就這位姑娘是真有心思賞月賞花。
歐陽少恭心情甚好地看著自打出現起便臉色不渝的百里屠蘇,和與其出現時便面上尷尬之色不曾褪去的楚長憶,還有她此時眼底對他毫不掩飾的明顯討好之色。
唔,之前倒是沒看出,她還是一個‘能屈能伸’的姑娘。
“既然百里少俠與長憶有事相商,在下也不便打擾,兩位可自便——只是可惜了今晚的大好月色。”
歐陽少恭很是體貼地說。他倒是想看看,他的半身究竟能否繼續忍耐下去?
真是令人期待。
青年的話音方落,百里屠蘇便拉著楚長憶頭也不回地離開——往日聽來如沐春風的嗓音如今卻令他起了一股無名之火。在這莫名心火的操縱下,急欲離開的少年幾乎把沒有絲毫準備的少女拉了一個踉蹌!
“少恭,呃,”調整腳步跟上百里屠蘇步伐的楚長憶匆匆道歉著離去,“那我和屠蘇就先走了……”
話語未竟,兩人的身影便已經消失在了小巷轉角。
歐陽少恭望著楚長憶和百里屠蘇離去的方向,卻漸漸收斂了唇邊的笑意,噬人的黑暗漸漸從眼底浮現:
相依相伴相互扶持,多麼地令人羨慕,又是多麼地令他——憤恨!
“確實是挺可惜的,今晚的月亮又大又圓……”
耳邊傳來了風晴雪的感嘆,讓青年轉首看去,不訝異地發現這個單純的姑娘壓根就沒有發現方才的暗流湧動。
“確如晴雪所言,可惜了……”
歐陽少恭壓下眼底湧起的一絲情緒,頗有些意味深長地附和著少女的話並與之閒聊了起來。
確實……可惜了。
―――――――――――――我是蘇蘇和楚楚回到客棧的分割線―――――――――――――
“抱歉,我……”
回到了楚長憶在客棧中的房間後,也許是一路上寒涼夜風的清醒,百里屠蘇胸中的無名之火稍有平息,終於鬆開了一直緊攥著少女手腕的有力手掌。
望著楚長憶輕皺著眉頭揉按手腕的動作,曾經怒火上頭的衝動少年彷彿被當頭澆了一盆涼水,訥訥地開口道歉道。
“無事。”
楚長憶故作淡然地搖搖頭,心裡卻不由樂開了花。
有個知冷知熱帶點戀姐情結的弟弟果然還是不錯噠——苦肉計果然有用!
不過她並沒能高興多久,因為……
“長憶……”,百里屠蘇極力讓自己維持著平時的語氣,“是否心悅於……心悅於歐陽先生?”
楚長憶哭笑不得。
只不過是幫她系一下荷包就認為她喜歡歐陽少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