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話落。
御前的侍衛邁著鏗鏘的步子踏入朝房,將芳嬤嬤和天象師拖了出去。
“皇上,皇上,定要處置念清歌,定要啊。。。。。。”那天象師不甘心的聲音久久迴盪在空氣中。
朝房外的大臣們相互對視一眼,各懷鬼胎。
“皇上,您怎麼看?”德公公上前問道。
離漾眼底蘊著複雜交織的神色,望著嫋嫋的煙霧,指尖沾了一指溼茶。
‘啪’,只聽‘刺啦’一聲,香爐裡的薰香一瞬被熄滅,伴著離漾幽幽的聲音響起:“真戲假做,假戲真做,好一齣拙劣的戲碼。”
德公公微微一愣,望著離漾不達眼底的笑意,那笑意淬慢了寒毒,耳膜嗡嗡響動,頭頂響起離漾幽冷的話:“隨朕去看看她的腳踏七星。”
*
玄鳴殿寂靜寞落。
念清歌坐在妝奩前,望著銅鏡中的自己,她不知昨晚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門外有重兵把守,他們的嘴巴又十分的嚴實,她恍若一隻關在金絲籠裡的小鳥兒,飛不出去,外面的空氣又鑽不進來,指腹輕輕的觸著光潔的鏡面,美眸一轉,落到反鏡的紅木桌上,腳步使然讓她一步步踏了過去。
青花瓷的瓷碗擺在那裡,裡面盛著一個水餃,那水餃晶瑩剔透,但,裡面卻是生的。
它,早已涼卻。
老話兒說:新婚之夜妃嬪吃生水餃並自己提口,便寓意著願意為皇上傳宗接代。
小手撫上那瓷碗兒,捧起,瓷勺兒輕輕的攪動,泛出如風鈴般的脆響。
忽而。
一股強勢的勁風來襲,空氣中被龍涎香氣所籠罩,緊接著,一道生硬的力道落到念清歌的手腕上,頭頂,傳來了寒澈的聲音:“念清歌,你竟還有心思吃水餃!”
‘啪啦’一聲。
瓷碗從念清歌的手中滾落,摔在地上,一瞬成了無數個碎片,餃子滾了一圈,沾了些許的灰塵,餃子湯濺到了念清歌的裙襬上,她下意識的朝後面退了一步。
而後,細小的驚呼聲從她喉內傳出:“唔,皇上,痛。”
離漾的大掌毫不留情的錮著念清歌纖細的手腕,望著她因疼痛而皺成一團的小臉兒,冷眸眯起,聲音冰寒,意味深幽的喚著她的名字:“念—清—歌。”
陡然抬眸,念清歌的身子顫抖了一下。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
恍若白雪紛飛,寒冬臘月裡的一口寒井,裡面淬滿了層層的冰塊兒,泛著犀利的銀白色光澤。
一層層。
一片片。
刮刻在她的肌膚上,美眸酸澀,再也不敢與他對視,別過頭,隱忍著彆扭的姿勢,聲音蘊著些許的無奈:“皇上,不知臣妾犯了什麼錯誤讓皇上龍顏大怒。”
離漾望著她精緻的側顏,閃爍了下黑曜的瞳仁,掌心收攏,手背青筋凸起,可想而知他用了多大的力道,甚至於都能聽到他手指關節‘咔嚓咔嚓’作響的聲音。
念清歌緊咬著唇瓣兒,小臉兒漲的通紅,眼眶有些溼潤,窒息的感覺一步步朝她席捲而來。
離漾心底的怒火更甚,太后的暴斃本就讓他心情大悲,回來卻碰到她欲想吃餃子,這一場景直接將他胸腔裡的怒火點燃,他眼底噴著濃濃的厲火,裡面蘊滿了殺戮之氣。
他,根本沒想聽她解釋一句。
她哪是想吃那餃子,只是,觸景傷情罷了。 天象師面無異色,語氣沉穩:“回皇上,草民是戌時離開壽康宮的。”
戌時,離漾在玄鳴殿中。
亥時,壽康宮開始起火。
“你給太后出的法子是什麼?”離漾問。
話落。
天象師的腳步錯前,一個大掌比劃在自己的脖子上,做了一個‘殺之’的動作。
離漾濃眉一簇,面露不悅,他本就對迷信之說厭煩,現如今又因為迷信卻喪了許多性命,他愈加憤怒,面容冰冷,聲音憤之:“念清歌究竟如何讓你用這個法子來阻擋異象。”
天象師眼底神色閃變,蹙起濃濃的排斥之se,他聲音如石頭般堅定:“回皇上,念清歌屬性為火,八字生辰與太后相沖相剋,是天煞孤星,所以才造成了今日的大火之難。”
離漾大掌執起,打斷他的話,揉了揉眉心,問:“當時太后怎麼說?”
“太后。。。。。。”天象師的語氣微微弱了下來,道:“太后說這個法子太過極端,她需要考慮考慮。”
離漾點點頭,聲音悶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