著甩人耳光啊。”
“哼哼,本王倒是看得清楚,陛下這是在推脫了呢。”東德卓依冷笑著接話。
安平笑眯眯地看向她:“姨祖母這話說的,您要是覺得合適,便定了表弟就是。”
“……”
“好了,”東德陛下襬了一下手,轉身朝外走:“今晚內閣擬定的契約會送到你手中,你能簽下再說吧!”
東德卓依抿了抿唇,也跟著走了出去。
安平垂眼看了一眼那素未謀面的表弟,畫中的神情還真不是一般的溫柔。她笑了笑,這般前後夾擊地逼迫,母后終究還是心軟了吧。
是她不對在先,能回報的,也就只有好好治理青海的決心了。
推門出去,劉緒和雙九一左一右站在門邊,倒是更像年畫裡的門神。兩人見她出來,都不約而同的看著她,顯然有話要說,安平卻沒有停留,抬手示意二人不用跟來,便舉步朝遠處走去。
劉緒在原地嘆了口氣,他剛才聽見了西戎使臣的話,當然免不了心憂,可是看到她的背影,還是覺得是自己僭越了,想必她也正左右為難著吧。
雙九站在門邊,垂著頭默不吭聲,彷彿又做回了原先那個兢兢業業的侍衛。
安平沿著王宮中的小徑一路往深處走去,穿過花園,已經到了崇德陛下居住的宮殿。門口的守衛是梁兵,見到她立即恭敬地行了一禮:“殿下終於來了,陛下久候多時了。”
安平笑著點了點頭,邁步走了進去。
崇德陛下著了白色常服,正坐在院中悠閒地閉著眼睛曬太陽,手邊的小案上放著一隻小爐,上面的茶壺咕嚕咕嚕地冒著熱氣。
“父皇好興致,這日子可真是安逸啊。”
崇德陛下掀開一隻眼皮子瞄了她一眼,慵懶地坐正了身子,指了指面前的空地:“過來。”
安平乖乖走過去。
“跪下。”
安平看了他一眼,絲毫不覺詫異,也不分辯,掀了衣襬跪下,脊背挺直,神情肅然。
“你在京中每一步都是劍走偏鋒,看似張狂,卻又步步為營,如今到青海國來也是早就計劃在握,朕很欣慰。可叫你跪下卻不是為此。”崇德陛下嘆了口氣:“為帝者,無不希望疆土擴張,所以作為梁國帝王,朕要感激你今時今日的所作所為,可是作為父親,為父要責怪你這個傷了母親心的不孝女。”
安平垂眼:“父皇教訓的是。”
“那麼你打算收回成命麼?”
“自然不會。”
崇德陛下無奈地笑了起來,搖頭道:“那也沒辦法了,出了你這樣的不孝女,也只有為父去安慰你母親了。”
“父皇的話,肯定是可以的。”安平笑著恭維。
“好吧,那便這樣吧。”崇德陛下抬手扶起她:“簽了契約便回去吧。”
安平點頭道:“女兒也有此打算,那麼父皇母后呢?何時回去?”
“朕暫時就不回去了,”他拍了拍安平的肩:“讓福貴陪你回去吧。”
安平一怔,隨即明白過來,後退一步,斂衽行了叩拜大禮:“女兒遵旨。”
從宮殿裡出來時,安平又看了一眼父親,他老人家照舊悠悠然地眯眼曬太陽,等著那壺水泡茶,不過顯然在這高海拔的地方還要等上很久,他卻一點兒也不心急。這模樣可比在梁都時精神了許多,幾十年勤勉為政,驟然輕鬆下來,他竟然很快便適應了。
福貴跟著出來,在她身邊笑道:“殿下,您可決定哪日回去了?”
安平望了一下天:“看樣子明日天氣不錯,不如就明天吧。”
“哈?”福貴眨眨眼,是不是太快了些,好歹給大部隊一些準備的時間啊。
回到住處,圓喜早已等了半天,見到安平進門,立即上前,將手中託了許久的信件送到她眼前:“殿下,齊少師有信送到。”
安平聞言心中一緊,她走前交代過焦清奕,現在齊遜之送信來,莫不是真的出了什麼事?然而待信展開,她卻不禁愣了一下。
諸事平安?
既然平安,何需寄信?
稍稍一想,她便明白過來,想必是出了事又解決了吧。不過以齊遜之事無鉅細的性格,會這麼簡潔地稟報事情還真是有些奇怪。
她忍不住將信又看了一遍,忽然見到下方的折了一角,翻開一看,卻是一行瀟灑的行書,字雖小,卻難掩遒勁筆風。
安平只看了一眼便認出這是林逸的字跡,待看完內容,臉色慢慢冷凝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