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無關。有時候真是很羨慕他,若自己是他,也許就沒有這麼多煩惱了。
“對了,殿下剛才贈你芍藥時,可說了什麼?”
“嗯?”劉緒總算回過神來,搖了一下頭:“沒說什麼,只說贈我這枝將離草……”話音驀然頓住,隨之臉上血色盡褪。
齊遜之眼眸輕轉,微微嘆息著搖頭:“將離啊……”
將離將離,寓意別離。
剛才安平殿下並未稱芍藥,而是稱了它的別名——將離草。劉緒無力地垂了手,他竟忘了,芍藥除去結情,也有惜別之意。所以,她這段時間的冷淡,竟是真的要斷絕了之前的關聯了麼?
手中的芍藥照樣豔麗,卻忽然有些灼眼……直到劉緒離開,齊遜之才輕輕吐出一口氣,一直緊扣著輪椅扶手的手指也終於鬆開,而後才繼續朝前而去,沒多久便看見了坐在亭中悠然無比的安平。
“殿下委實心狠。”
安平訝然抬眸,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他說的是什麼事,笑道:“本宮也是無奈,慶之是好男兒,本宮不願誤了他罷了。”
齊遜之勾了勾唇,不再繼續這個話題:“不知殿下今日召見所謂何事。”
“有事要你做。”安平起身走近,拍了拍他的肩膀,低聲笑道:“子都,按你說的,賣藝不賣身,如何?”
他頓時失笑:“甚好,但憑殿下吩咐。”
“嗯,蜀王薨了。”齊遜之一愣,就聽她接著道:“不久蕭靖便會受封入京覲見,屆時本宮要你負責接待。”
“原來如此,微臣領命。”
“好,那便交給你了。”安平點了點頭,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卻沒有注意到身後的齊遜之微帶失意的眼神。
果然關注的只是朝政大事。連慶之這般的男子都看不上,想來這世上,恐怕無人能入您的雙眼了吧。
回到齊府,剛好周漣湘告辭出門,二人在門邊相遇,免不得又要寒暄兩句。
看到她,齊遜之難免會想到劉緒,不過後者現在一顆心思都系在了安平殿下身上,經過今日之事,想必很不好受吧。
由管家扶著邁入門檻之際,忽然自他袖間落下了什麼。周漣湘看見,趕忙為他拾起,神情忽而染上一絲失落:“這是……齊大公子剛剛收到的吧?”
齊遜之轉頭看了一眼,笑著搖了搖頭,頭也不回地進了門:“不過是個普通香包,並無特殊意義,小姐若喜歡,便贈與小姐吧。”
十四章
崇德三十九年,蜀王病逝於封地益州。安平一面發信告之崇德陛下,一面派專人前往益州悼唁,同時下詔厚葬蜀王,冊封蕭靖繼任爵位,准許其回封地治喪。
恰好蕭靖的生辰就在端午,每逢佳節倍思親,他卻於此時痛失老父。
焦義德等一干老臣紛紛感慨,蜀王世子實在太可憐了,常年鎮守邊關不說,連至親離世都無法於身邊相伴,這是何等的情操,何等的大義,簡直讓吾等的呵護欲噴薄欲出啊!
與此同時,焦老爺子不禁又想起了蕭靖與安平殿下如今的尷尬關係,心中警覺,萬一安平殿下看不慣這個對手,趁他入京之際把他給……老爺子保護欲強烈爆棚,當即連夜進宮面見監國。
安平尚未就寢,自任監國之後,百官掣肘,朝政大事處理起來並不如表面那般輕鬆,挑燈夜戰自然也是常事。
好不容易忙完,正準備休息,就聽圓喜在外稟報道:“殿下,御史焦義德求見。”
“讓他進來。”
她飲了口濃茶提了提神,隨意地往椅背上一靠,焦義德已經大步走了進來,抬手行禮。
“殿下,老臣適才想起一事,蜀王新立,封地想必有諸多事宜需要處理,加之西戎最近也不安分,不如還是等年末進貢之時再一併召見吧。”
安平聞言默然不語,眼神卻染上了意味不明之色,嘴角輕輕勾起,半斂的眼簾遮住了沉靜的眸光,在燈光下看來有些深不可測。
焦義德忽而感覺自己的一切想法都在這眼神下無所遁形,不禁有些心虛。
“焦大人所言極是,可惜本宮已經下詔讓蜀王入京了,不過本宮也一併召了趙王入京,這樣你是不是放心了?”
焦義德被她的話噎了一下,半晌也沒說出話來,只好悶悶地行禮告退。
然而他這邊前腳剛走,那邊他的寶貝兒子就飛奔入宮了。
“殿下,殿下救命啊……”焦清奕在安平面前拜倒,淚流滿面。
安平撇撇嘴,不為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