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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天空上的雲堆成了奇怪的形狀，偶爾透出一絲暖光，讓人不由得想起古巴比倫王國傳說中建造的那座天空之城。
言海系依舊坐在靠窗的位置，白色膝上型電腦擺在面前，手指在鍵盤上飛快跳動，言芷兮左手託著本子右手拿筆在紙上寫寫畫畫。
黑板上寫著大大的粉筆字——什麼是藝術。
“教授永遠都是這麼的……”言芷兮說到一半突然腦袋卡殼想不出合適的形容詞。
“治，學，嚴，謹。”打字的手停頓了一秒，然後恢復正常。
“認真負責。”後排的程鈞身子往前傾，下巴似乎快要碰到女生的肩膀。
言芷兮微微紅了臉，向旁邊傾了傾身體。“口才好，如同……那什麼江水之濤濤不絕。”
“傳說中的口若懸河麼？”程鈞也注意到了女生的小動作，往後退了一些。
“直接說是囉嗦到極點不就行了。”言海系仍然沒有停下打字的手。
“哎呀姐你真的沒有文藝細胞欸。”
“……”一陣沉默，“告訴我那本歌詞是誰寫的？你麼？”
“這個這個……啊！你們看教授他明明是音樂系教授，如此強大的口才怎麼樣也不應該出現在一個非中文系教授之外啊！”言芷兮企圖扯開話題但是不出意料的被另外兩人識破了，“音樂系課程為什麼聽不到一句音樂？……好吧，我承認我是在轉移話題。”
講臺上的音樂系教授年紀明明是四五十歲，面部鬚髮挺多，但不至於看不清五官。一綹綹淺棕色的鬈髮堆積在頭頂，兩邊各一撮弧線誇張的碎髮理在耳後。典型的外國大學教授形象，卻說著一口比誰都要溜的方言。
——這幅面貌讓人想起……列夫托爾斯泰？
言海系對於言芷兮內心的想法提出質疑：“列夫托爾斯泰？是個文學家啊。”
“所以說教授根本不適合當音樂教授，校長為什麼不把他分配去中文系？”
“因為音樂系課程比中文系輕鬆，考試分數要求比較低。”男生手指抵著下巴點點頭，“大概是這樣吧。”
——程鈞你真相了。
“說到這個藝術啊，藝術什麼意思你們知道不？國慶節那些個天巴黎有場三四天的藝術節展演，有興趣的同學不妨去看上一看，俗話說‘走過路過不要錯過’嘛。”
——教授你確定真的是“俗話說”麼？
——而且你還是沒有說明藝術是什麼。
言海系看向螢幕裡對方的留言。
時間是一個星期前，那天正好是姜木眠從外國發來訊息通知其他人的時間，除了自己之外，黛晗琳和京久暉以及旻川的老師們，也只是在上週才知道姜木眠到國外留學這件事。
點選，檢視具體內容。
“我還在等，繼續在等，等到她認清自己的心的那一天。”
姜木眠。
留學。
藝術節。
法國。
思路有些紊亂，好像突然遺漏了什麼細節，奈何眼前一片迷茫。
手指繼續跳動在白色的鍵盤。
“如果真的累了的話，不如去法國看看吧。馬上就是巴黎藝術節了，或許能夠調整一下心情。”
按下傳送鍵。
收件人，京久暉。
＇二＇
樹葉婆娑搖曳被囊括在不大的視界裡，穿過縫隙的風帶起一陣葉片顫動，茂盛的枝幹上方是無數縹緲看不清楚的剪影。
“海系，芷兮，這邊！”女生站在不遠處的樹底下招手。
季晨從另一邊的樓梯走下來，正好看見捧著書站在樹下的女生，突然就想起了好久以前的那一幕，不自覺地加快了速度走下去。
言海系點頭示意，快步走向女生，後面跟著言芷兮和程鈞。距離女生還有大約四五步的時候，男生突然間出現在兩人之間，身著白色襯衫校服背對著言海系。
“抱歉，能否佔用一點時間。”
言海系挑眉。
季晨？
哲皋文學部部長啊。
言海系才想起來初向琦好像也是哲皋的學生，只不過當時成績並不拔尖。
點點頭表示同意。得到許可後，季晨二話不說就拉著掙扎不休的女生走遠，身後還有言芷兮和程鈞，自己不好去當電燈泡。言海系站在原地思考了幾秒，最終決定還是到圖書館去看書，畢竟與站在太陽底下被像曬魚乾一樣曬著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