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畫的人回去了嗎?”
“沒有。那宮女一直在外面侯著,說是大殿下有交代,一定要問清楚您什麼時候去果園?”
溶月忍不住破聲笑出:“你去告訴她,讓她傳本宮的話給大皇子,讓他聽皇上話,在瑞景軒好好陪他父皇。本宮事忙,要去潭柘寺,這幾日都沒時間去果園。”
半春訝異,這麼說又要去潭柘寺!
會不會太勤了點,現在皇上在別院,不是應該藉機往瑞景軒去嗎?半春腦中迷解,卻顧不上想出答案;速去傳話完,又緊著安排去潭柘寺。
半個時辰後,一行人照例再去潭柘寺;很快訊息傳回瑞景軒;這次留金卻猶豫、不敢速速呈稟皇上。
他有心遮掩,手下卻無端殷勤起來,無論是遞茶倒水,還是研磨閒話,處處露著別樣破綻。
大半晌後,鄢祝融頓筆發問:“可是皇后又去了潭柘寺?”
留金僵住研磨動作,瞪大了眼睛,脫口道出驚詫:“皇上!您怎麼知道?”
鄢祝融嗤鼻冷哼,滿含深意、異常肯定道:“她明日還會去。”
提筆寫成餘下幾字,把那諭批往邊上一推,凝眉仿若自語帶著嘲弄自問:“就是不知她能堅持去幾天?”
很是莫名其妙的話,留金聽得好一陣糊塗;轉著眼眶裡的大眼珠子,張口想問,看皇上又開啟了新的奏表,忍著把話嚥了回去,接著繼續至研好磨。
見皇上眉頭還是絲毫不見舒展,就拿法寶大皇子來說了幾句;其中就有他送畫給皇后的事。鄢祝融聽得微頓,卻是依舊無話。
留金見皇上下筆極快,也不再多廢話,噤聲侍立在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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溶月早就在前日就和達觀商量好,到了潭柘寺就徑自去了寺中後殿。
達觀大師已在那裡等候,溶月之前見過很多中外壁畫,但卻是第一次嘗試親塗壁畫;偏達觀大師堅持要留下欣賞,溶月不禁突然有些緊張。
但更多還是雀躍,她沒有譁眾取寵選擇自己偏愛的印象派,而是中規中規、選了寺中畫工推崇的水陸畫。
主人公則是選了她曾在布達拉宮和敦煌石窟都有見過的地藏菩薩。溶月不懂壁畫很多傳統工藝,比如令畫面感更加立體輝煌的瀝粉貼金。她只能嘗試自己並不擅長的工筆畫法,工筆畫要求線條優美、一絲不苟,巧密而精細。
溶月心裡想著這些要求,忽然有些望而卻步;思忖片刻,她決定改變計劃,轉身就對達觀大師說出自己顧慮:“……既然不熟,不如先試試打個草稿,讓有經驗的畫工看看,如果可行,再進一步也不遲。”
達觀大師微微挑眉,精瘦褶皺臉上漸漸顯出一抹深笑:“難得皇后娘娘作畫也是如此謙虛謹慎。”
指著身後的大面牆壁,破為感慨嘆喟:“真乃它之福也!”
旋即多了股豪爽、正色道:“從此,這面強就交給皇后娘娘;您儘管揮墨,老衲一概不問。”
到是沒有想到,自己的猶豫反還來達觀的信任!
溶月笑得由心,兩人閒話幾句後,達觀告辭離去;她開始攤紙畫起草稿,費淨兩個時辰,才結束開始過稿。但天色漸晚,不得不收拾紙卷,趕回別院。
這日到是回的早些,雖然沒到月上柳梢,卻也已萬闌俱靜;白日溶月過得疲累,沐浴後半春給她按摩一半,她就已迷糊睡了過去。
半春見此光景,才想起自己還沒有提醒皇后,要給皇上請安問禮的話。不由悵然,默奈片刻,替她放了幃帳,熄了宮燈後,才輕手輕腳退去。
翌日溶月醒來,連早飯都沒吃,就直奔潭柘寺。
連嬤嬤在旁看得疑惑重重,她著實不明白皇后這舉動,所謂何來?留著皇上不去伺候,反到天天去唸佛!
偏以前是十天去一趟,現在卻是連著三天都去;還非挑著皇上在的時候!難道她不知道自己這是有失禮數嗎?
連嬤嬤想到長公主再三得叮囑,再也坐不住;忙去找了黃總管安排她回京去見長公主。
黃總管異常熱情給她安排妥當,但是轉身就悉數報告給了皇上。留金看著黃總管愁著張臉從書房出來,就暗自嘆氣,臉上卻笑嘻嘻的和他打了幾句招呼,才碎步進了書房。
鄢祝融見他進來,主動開口問起了兒子:“大皇子還在習字嗎?”
皇上這兩天越發少言寡語,留金正為此鬱結惆悵,現在聽到皇上難得開口,忙上前喜聲稟道:
“大殿下昨天晚膳後,派人給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