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人云亦云、捕風捉影。
黃總管猶豫再三還是決定去求見皇后。
於是他急慌慌跑去春暉堂,再從春暉堂跑到了蒼穹院。在蒼穹院等了一個時辰,卻等來皇后帶著大殿下在半月湖鳧水的訊息。他只好又往半月湖跑去;剛跑一半,就被半春攔下,說皇后今日事忙,沒時間見他;如果有事請他自己斟酌處理。
皇后這分明是不想見自己!
黃總管心裡的不安驟增,但也不能不承認和麵對眼下的連連碰壁,只得垂頭喪氣離開蒼穹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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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個時辰後,溶月和小傢伙洗漱乾淨。和長公主、閔氏一起坐到了蒼穹院的正廳裡。溶月吩咐萬春,奉了雪泡梅花酒給長公主和閔氏。
“吳王妃嚐嚐嘗。公主說這個,天熱了喝最舒服。”
長公主笑著頷首,卻沒有說話,只端了萬春奉上的甜白瓷小圓碗慢喝。
閔氏也客隨主便抿了一口,快速的看了眼垂眸不知在想什麼的長公主;心裡數動,忙語似感嘆的應答皇后:
“味道真是好!都是託了皇后娘娘和長公主的福,妾身今日才有這口福。”
閔氏說著話,眼睛卻瞄著上座的皇后,就見她白皙的手裡端著的卻是一個繪著碧玉葡萄的釉彩雙耳杯。她脫口道出心中狐疑:
“皇后娘娘不喜歡這雪泡梅花酒?”
“皇后嫌味道膩。”
不等溶月開口,卻是長公主先說了話。正欲說話的溶月聽到長公主的幫腔,朝她笑笑,不再作聲;隨之收回目光,嫻靜的看著身邊的小傢伙喝木樨露。
這幾日在別院,閔氏早就覺察皇后和長公主關係親密。此時,到也沒有多作詫異。閔氏又看了眼眾人,最後把目光放到依戀坐在皇后身邊的大皇子身上,語重心長地寒暄:
“楨佑看著清減了些,這幾天吃得也少,莫不是驚著了?要不皇后娘娘和我們一同回宮吧?別院伺候的人畢竟少,周圍花木繁盛,陰氣重。別再有個好歹,皇上回來,可怎麼好?免得皇后娘娘到時候不好交代,您也為難。
回去了,萬一有個什麼事,宮裡畢竟有規矩在那裡,到時候萬一有個變化,皇后娘娘也不用著急上火。自然就有伺候的人處理的順順當當的。不像這別院,伺候的人都木訥缺穩重;到底是少人管教,手腳也不夠謹密規矩。”
話有感慨,卻也話中有話!
既警人,又唬人。
溶月聽著不禁輕笑。如果此時坐在這裡的人,是原來的司徒溶月,聽了這番語似拳拳的提醒,保不準真地被這巧舌如簧的閔氏說動。
“吳王妃費心了,本宮覺得這裡挺好。陰氣嗎,那裡沒有?楨佑是真龍之子,又豈能畏懼區區陰氣?這話,吳王妃以後還是慎言為好!”
閔氏錯愕。
她沒想到皇后不僅直接的拒絕自己,而且還語帶訓斥。這裡除了長公主,還有數個宮女侍婢,閔氏被說得有些消受不住,羞紅了臉,心裡又悔又窘。她沒想到傳說中性情謙柔的皇后竟有如此犀利的一面。
連隨侍的半春等人都察覺到了氣氛的僵硬,何況是長公主,更是聽出了其中的玄機。
她不由就對閔氏的得寸進尺生出幾分厭棄,又想到自己無形中被她牽著,成了她的棋子,更覺得怏鬱而惱恨。
想到此處,長公主如何會在這樣的時候,還替她周全?於是只顧穩坐在側,既不說話也無多餘表情,但擺明了遞出幸災樂禍的態度。
她的態度直接影響隨時的宮婢,就連原本想上前圓場續茶水換糕點的萬春也止了動作,老僧入定般靜立皇后身側。
喝了小半碗木樨露的小傢伙,自然也察覺了氣氛有異;畢竟是孩子,難免沉捺不住,有些忐忑。更何況他在落湖吃水的噩境之後,對周圍萬事都頻添了警惕之心。
小傢伙的不安明顯反射到他緊靠向溶月的身體。溶月忙把她樓在懷裡,摸著他的腦袋心嘆;大人之間怎樣阿諛我詐,勾心鬥角也不能連帶的傷了孩子。
但嚇的已經嚇了,驚的只怕還在後頭,這也是他身為皇子的必然使命。這麼一想,她就停了手上撫挲的動作,終於開腔打破詭異的氣氛:
“聽說吳王妃喜歡喝桃花酒,本宮這裡有幾壇,是今春桃花開時,明親王妃素慧說的方子泡的新酒,也不知道味道怎樣?等下本宮就吩咐黃總管裝好,順便給吳王妃也裝上幾壇,回去嚐嚐。本宮這就託吳王妃明日回京時,給素慧捎回去。順便託你給素慧帶個口信,就說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