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太和殿返回中宮,還是一臉淡色上前覆命。溶月也是慣常的淺笑盈盈,兩人均不見異狀。她奉旨帶回的那包經書,溶月粗略瀏覽,大多名字艱澀;從中挑了本直觀覺得許不會特別晦澀的《七佛經》,準備抄經。
司徒家請有師傅,司徒溶月寫得一手好楷書,前世溶月雖有美術功底;字也寫的不錯,但那是鋼筆簡寫,而非毛筆墨字。
書法講究氣節,難以速成。
如何才能較快的練好毛筆字?而且要形似司徒溶月的筆跡!
皇帝一聽自己要抄佛經,就賜來佛經。溶月想及此,就暗暗咬牙;真不是省油的燈。簡直無孔不入。
抱怨之後,溶月心裡難免還是突突,照那位皇帝大人的深沉莫辯;搞不好,那天突然會跟自己索要抄寫的經書。溶月一想這個可能性,不由就要心急冒汗。她當即屏退萬春等人,斂下心神提筆練字。
迫於這種壓力,連著幾日,溶月不得不全身心投注練習書法。為免幾個貼身侍女發現端倪,數日來,除了吃飯和走路;其它時間,她都以要安靜看書為由,不讓宮女近身。只任自己廢寢忘食、晨昏不計的努力伴隨焦灼。
隨著時間變長,寫滿的墨紙也越積越多。溶月燒了幾張後,就想到紙灰的問題;這又是個麻煩。左思右想,她就是想不到最好的毀屍滅跡之法。
既要惆悵書法進展緩慢,還要提防侍女發現自己的異常;一時間,溶月不免焦頭爛額。
萬春幾個見皇后連日來看書太過專注,只怕她辛苦引發舊疾。紛紛或婉轉或直接的勸解;多休息免傷身。但滿腹心事的溶月無法向她們剖述自己的心急如焚;只得一笑而過、一如既往,甚至連睡覺的時間都日漸壓縮。到不是溶月用了懸樑刺股,而是隨著握筆漸久,溶月從前後對比中發現進步,心生了喜悅。
其實她自己也知道不過是熟能生巧。實際上,離司徒溶月的簪花小楷,還相去甚遠。但這無疑還是增強她信心、也減緩她內心的焦慮。
溶月心中微舒,彷彿又感受到前世眾多第一次的激動;第一次中學素描得獎;第一次超領薪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