眠。
半春聽到動靜,就掀簾近前,見皇后窘紅著臉急奔淨室。她低聲吩咐身後幾個宮女去換衾褥,自己則忙拿了一身新的褻衣隨步跟去。溶月接過自己換好,開始洗漱,望著一旁侍候的半春,負氣道;
“皇上什麼時候走的,你怎麼不叫醒本宮?”
半春瞄了眼角落裡染髒的碧粉褻衣,低道:“皇上寅初就醒了。”她欲言又止;“……皇上的寢衣也染了血跡。”
溶月錯愕,看著半春嘻笑躲閃的眼睛,才明白其中意味。她心中微微一動,這會不會犯了什麼忌諱?
但這種話題,卻是不好問半春。
溶月怏怏吃了早膳,留金親自端了碗蘄艾湯過來。溶月望著紅漆描金食奩中的暖鍋,略略遲疑,在案上抽了張青碧花箋,提筆落行:
“紅日已高,綾錦衣皺,潛寐遑駭,夢裡身客,惶惶猶困,惴惴疚慚。”
留金帶著箋離開,溶月喝湯罷,就去看素慧女兒。小嬰兒依在甜睡,她叫過奶孃和連嬤嬤到外屋問孩子情況,吃奶好不好,睡的好不好,有沒有哭,太醫今天怎麼說等等。
奶孃甚是拘謹,說話結巴的盡是抖音,連嬤嬤索性插話,有條不紊的細細回稟,吃飽了就睡,特別的乖,還是沒有哭過,太醫說,孩子現在還弱,先過了滿月,再思量用藥。
溶月聽的心緊,正要說話,留金帶著本《詩韻》尋了過來;
“皇后娘娘,皇上讓奴才把這書送來給您!”
溶月一看書名,就愣著竄起了惱,皇帝這是嫌她學問不精,之前寫的那些東西離詩太遠,讓她照著詩韻重新學習!
溶月氣氣,不禁失笑,相比一年前,她現在好歹還能寫那麼兩句。溶月看眼眼睛骨碌骨碌轉個不停的留金,起身隨便拿張紙,寫了兩個大字:
“謝謝!”
留金捧著那墨跡未乾的宣紙,一路跑回前殿。剛到御書房門口,他就聽到皇上的聲音;
“……皇后和明親王妃情誼篤厚,她現在正是神傷時,禮部不用籌備。朕會自行斟酌。”
留金放慢腳步,等他進去時,正好碰到禮部尚書崔大人施禮出來。兩人點頭笑過,一進一出。
“皇上!”
留金把那紙呈給皇上,壓低聲音道;“皇后娘娘在看小郡主呢。”
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