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滿臉擔憂,快步走近祖母病榻:“祖母這是怎的了?昨夜還好生了?”
清明正在這裡支應,見了瑤草追問,卻不好說得,只是招呼瑤草就坐,柯老夫人滿臉愧疚,想要叮囑瑤草幾句,卻作聲不得,就便拉著瑤草手,眼中垂淚不已。
瑤草見柯老夫人口歪鼻斜,再大怨氣也散了,且自己出閣在即,氣死了祖母可不好,因反握了祖母手,溫言勸慰:“祖母可還是捨不得孫女?祖母安心,楚家乃是詩禮之家,定會善待孫女,祖母切勿掛心,好生養著,其他一切交給爹爹孃親就是了。”
柯老夫人口舌不便,腦袋還可以活動,一時百感交集,連連點頭,淚流不止。
卻說瑤草親手餵了柯老夫人吃了藥,吃了早餐,又安慰幾句,方氏那邊派人來傳:“太太請三姑娘呢!”
瑤草遂起身告辭,柯老夫人點頭又落了淚。瑤草見了心中只嘆:何必當初!
卻是那瑤玉見了瑤草出來,只是吃驚:“你怎還在這裡?”
瑤草本當不理,忽又改了主意,微微一笑:“大姐這是怎的了?祖母病了,我不該來探望?”
瑤玉喘著粗氣,眼中竟然神奇一份亮光來:“天光大亮,吉時都過了你,你,你?”
瑤草一笑,並不接腔。
青果插嘴道:“大小姐病糊塗了呢,上京婚嫁可有講究了。一般提前幾天已經開始了。昨日男方下聘催花妝,今日女方踩花堂,明日才是正日子拜花堂呢!大小姐,您不是……竟然不知道”
言下之意,大小姐,您都結過婚了,竟然不知道這個理兒?青果這是故意為之,隱有嘲諷之意。
瑤玉聞言劇烈咳嗽起來:“竟是十六,竟是十六!“自己被騙了!
瑤草故作訝然,笑顏如花:“此乃上京習俗,鄉下婚配並不這辦繁瑣,卻怪不得姐姐。”
楊秀雅搭腔道:“原本就是十六婚期,大妹妹奇怪什麼?自己病著,還要操心不了,好生養著吧!”
瑤草聞言,似乎這才發覺瑤玉異樣,伸手就摸瑤玉頭臉:“呀,姐姐怎成了這樣子?難不成地上雪滑摔了呢?唉,府裡這般奴才越發疏懶了,定是他們雪地沒掃觀景,連累姐姐,真是可惡。”
瑤玉氣得瞠目結舌,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瑤草卻和顏悅色,細細替她掖被,與她帖耳細語:“大姐喜歡楚探花麼?想做五品誥命麼?想李代桃僵麼?想鳩佔鵲巢呢?哈,告訴你,即便你謀算成了,我死了,楚家也不會要你,你照樣是地上泥土,坐不得五品誥命。
知道為什麼嗎?我自七歲起就認得楚探花,楚探花少年及第與我爹爹是同年,是我家常客,我兩家常來常往,乃是通家之好。大姐聰明之人,定然知道何意,我就不解釋了哈!”
瑤玉聞言頓時如墜深淵:原來,婚期並非十五,自己就算陷害成功,也嫁不得楚郎。
原來嫂嫂們都知道,就瞞著自己一個。
瑤玉直覺欲哭無淚,楊秀雅田氏可是自己親嫂嫂啊,竟然誰也不幫自己,反幫外人,生生讓自己成了笑話。
可惡,可惡,實在太可惡了!
瑤玉胸中怒火熊熊燃燒奔騰,手指點著瑤草楊秀雅田氏,一個個划過去,卻牙關緊咬,發不出一字半句,忽然嘴角一絲血跡蜿蜒,眼睛一瞪,暈厥了。
瑤草嘴角噙起一絲嘲諷,這就受不了了?
楊秀雅田氏等以為瑤玉乖巧睡熟了,只覺得甚好,誰也不理會,擁著瑤草出了門。
這是方氏心急,其實時辰尚早呢。
瑤草回房,方氏接住,來不及埋怨瑤草耽擱太久,忙著將瑤草一番打扮,摁在几旁坐下。方氏蘇氏坐在上首,令人將妝奩一箱箱抬來,青果青葉石榴蓮子四人將所有箱籠開啟,青果照著單子,點著嫁妝,青葉蓮子石榴則把內裡東西一件件拿與瑤草觀看,點齊一箱則鎖上一箱,鑰匙交由穀雨替瑤草收著。
青果念著,青葉清著,方氏蘇氏一旁不住口叮囑,提醒瑤草要用心記憶,做到心中有數。
其實瑤草東西一向都是青果青葉收揀,這兩個丫頭用起來十分稱心合意,瑤草從不擔心這些。
基於方氏嫁女兒憂心忡忡,瑤草很給面子,努力做出一份用心模樣,實則心思早飄遠了,想著明日要做人婦,不知道該如何與夫君相處呢,想著楚探花人氣那正經,人後沒有正正型樣子,瑤草只是擔心,夫君太黏糊,怕鬧出笑話,惹得婆婆厭惡。
方氏卻沒發覺瑤草岔神,兀自絮絮叨叨,為瑤草講解:這是啥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