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三爺挾怒而去,剩下方氏心疼如絞,一時間淚下如雨。
要說瑤草之前曾經想過,要破壞父母關係,讓她們生嫌隙和離,徹底脫離柯家,只是想著母親的感情與男尊女卑的社會實情,方才罷了。不想如今極力想撮合她們了,母親自己翻臉了說了這句話。
瑤草卻沒什麼傷心,十分冷靜,眼下的情勢實在比前生好了許多,母女們身體健康,活得滋潤,母親更有雙生子做後盾,腰桿子挺直。
王氏害人的關鍵證人二伯母,經過這次變故,應該對祖母與王氏寒心至極,瑤草相信,只要母親允諾繼續照應瑤枝與三堂兄,二伯母絕對會挺身作證,證死王氏。
倘若驚動族裡開祠堂,王氏被休回家之日不遠矣!
瑤草以為眼下情勢之於母親,乃是進可攻,退可守,無論祖母王氏再生什麼么蛾子,母親都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想著自己重生之後,操心勞力,拼命撲騰謀劃,總算掙得今日局面,瑤草美美舒口氣。
瑤草心裡盤算著,總覺得自己母女們脫離了柯家會生活得更好,可是瑤草也知道,父母即便翻臉,和離可能也很小,別說外祖家不會輕易答應,就是母親怕也捨不得父親,畢竟是青梅竹馬結髮夫妻。退一步說,就算母親橫了心,外祖家也接納自己母女,估計祖父母也不會答應。他們即便捨得母親,捨得自己,絕捨不得棟樑兄弟。
同時,瑤草相信,柯三爺即便偏向侄子老母,這些愛絕不會超過他疼愛兒子。幾千年香火傳承觀念,已經長進了男人們甚至女人們血液裡。瑤草有這個信心,只要母親不鐵了心思主動求去,方家休不得母親,也不捨得休棄母親。
不過為了表白自己與母親同仇敵愾,瑤草微笑搖著母親衣袖溫言安慰:“孃親別怕,憑您走到天邊,女兒都跟著您,為您撐腰。”
方氏摩挲著瑤草粉嫩玉手,和淚一笑:“娘知道,真和離了,娘也決不虧待你們!”
瑤草笑道:“恩呢,女兒明白,古語有云,能沒當官的老子,不能沒了要飯的娘嘛!”
方氏頓時一樂,十分熨帖,摸摸瑤草耳朵片子:“這孩子,別瞎說啊。”
瑤草一笑:“娘啊,不說和離呢。”
方氏一刮瑤草鼻子:“鬼丫頭!”母女正在說笑,蘇氏氣呼呼進來了,進門一反常態吩咐道:“秋雲冬雲,你們守住門口,別叫閒雜人等接近。”
秋雲冬雲齊齊看向方氏,得到允許方才關上房門出去了。蘇氏忽而看向瑤草:“三丫頭在這兒啊,你二姐正找你呢。”
這是趕自己了,看來小偷要冒進了,瑤草會心一笑,招呼奶孃抱著柯家棟樑回了房。
這邊蘇氏拉了方氏坐下耳語道:“弟妹,你再聰明也猜不著,大房兩個賤人想生什麼么蛾子!”
方氏笑道:“噢,不會肚子裡有了貨色還爬床吧?她也不怕累得慌呢?”
蘇氏撫手笑道:“噯喲,他三嬸,你可真神了,就是這話。”
方氏一愣:“當真?我們老爺?”
蘇氏一聲嗤笑:“這話新鮮,未必是我們家爺呢,她若瞧得上,還不早爬了,偏等今天三弟回家才爬呢!”
方氏啐道:“她也是書香門第,她爹爹錯不過中了秀才,教過私塾,她娘到底如何教養呢?”
蘇氏咬牙一聲啐:“我呸,她娘要有骨氣也不會頂著老太太白眼吃白食了,今日老太太好日子,愣沒捎帶她母女一句,她們也好意思母女們一起爬桌子揀碗,在我,八抬大轎,我也不來了。”
方氏嘆道:“唉,真是一樣米養白樣人,自作孽呢,也怪不得別人了。只是,你訊息可靠麼?”
蘇氏鄭重點頭:“絕對可靠,瑤玉奶孃屋裡姑娘病得半死,王氏愣不管,我替她請了遊醫,連抓藥帶診金,共計花了我五錢銀子呢,可惜孩子燒得狠了,拖得時間久了,耽擱了,倒底沒救回來。可憐她丫頭沒了,男人倒跟隔壁村寡婦勾上了,見面不是要錢就死捶。有個兒子又小,被她厲害婆婆攥在手裡,不叫她沾手,她兒子如今只認得祖母,倒跟她這個母親生分了。我見她可憐,時不時與她些東西回去孝敬婆婆,叫她看一回兒子。她慢慢與我通些訊息,左不過雞毛蒜皮無大事。這次三弟一回家,我就嗅到味兒,特特許了她,倘若事成,我與她二兩銀子謝儀。她既缺錢,又恨王氏不仁,絕對信得過。”
方氏沉思不響,目光時而暗淡時而閃爍,似乎難以抉擇。
蘇氏拐拐她:“噯喲,到底拿個章程呀?是晚宴時我故意推她一把,讓她動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