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陵說起了什麼,他先是愣了一下,隨即笑了起來,然後那一桌子的人都笑了起來。
然後就見水卿朝他女兒水煙月招了招手,水煙月拉著一臉淡漠的歸月走了過去。
兩人走過去的時候,所有人的目光都停在他們身上。沈越陵沒說話,只是興味盎然地看著兩人,水卿一臉慈祥朝歸月點了點頭。
“不知族長意下如何?”沒有得到他的允諾,水卿還是覺得有些不踏實。原本,沈越陵與水歌月聯姻是最保險的,奈何,自己這女兒終究只是個寡婦,這樣的身份怎麼能配得上沈越陵。
若是他徒弟與自己二女兒成親,這層關係就保險許多,畢竟自己這二女兒還是個黃花閨女。
水卿看的明白,不少人也都明白,他們現在只是感嘆,誰讓自己沒生兩個如花似玉的女兒呢。
“小輩的事,讓他們自己做主,若是歸月同意,我自然同意。”按道理,水煙月該叫沈越陵一聲大哥,不過現在沈越陵是族長,輩分自然與水卿相同,水煙月跟歸月反倒成了一輩人。
水卿笑眯眯地點頭,看向自己的二女兒,“煙月啊,諸位叔叔伯伯都在這裡,你有什麼話就說吧。”
“是。”水煙月轉過身,拉起歸月的手。歸月皺了下眉頭,卻並未掙脫。“歸月,你說過你喜歡我的。”
“嗯。”歸月點頭,眉頭皺的更深。
“那……我嫁給你好麼?”
水煙月這話一出口,頓時引起一片譁然。水家二小姐這是當中逼婚啊,一旦被人拒絕,將來她還有什麼臉面出現在沈家溝。不過正常男人也不會拒絕她吧,這樣的美人,一臉羞澀地看著自己,誰會不動心。
柳末末聽了她的話只覺得心裡有些不怎麼舒服,畢竟是自己的青梅竹馬,他身邊突然出現個女人,讓她有種被遺棄的感覺。
歸月的臉上雖然看不出什麼表情來,但他卻是在猶豫。他的目光悄然轉向沈越陵,卻發現師傅並沒有看他,而是在看不遠處的一張桌子。
那張桌子上,和尚在,柳末末……也在。
歸月的身子明顯僵了一下,她怎麼會在這裡?
似乎感覺到了歸月的心不在焉,水煙月的咬著唇,眉頭輕皺,那表情惹人憐愛,“你當日對我說的話,只是為了安慰我麼?”
“……不是。”歸月把目光收回,眼中的失落沒有人能夠看的懂。“我娶你。”
“真的?”
“真的。”他想,這世上,不會再有跟她一樣讓自己只是見了她,便從心底高興的女孩子了。既然不是她,娶了誰,不都是一樣的麼,水煙月也沒什麼不好。
一直到離開水家,柳末末依舊眉頭深鎖。她想不明白,歸月真的喜歡水煙月麼?她怎麼都看不出來呢。
若是不喜歡,他又為什麼要答應娶了水煙月呢?畢竟,沈越陵沒有逼他的意思,他到底在想什麼?
歸月的想法,柳末末暫時是沒有可能知道了,因為宴會結束的時候,和尚告訴他,歸月還要在他那邊呆上至少三個月才行。
和尚送她回去之後,柳末末就坐在屋子裡發呆,等她好容易回過神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徹底暗了下來。
窗外,冷風呼嘯,站在窗邊的柳末末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她喜歡冬天,卻不喜歡過冬。
其實,沈越陵一直不知道,她體內的毒雖然解了,卻留下小小的後遺症。這也算不得什麼,只是到了冬天,身體的溫度會降得很低。明明蓋著厚實的棉被,懷裡抱著暖爐,睡到半夜卻依舊會被凍得醒過來。
上個冬天,是杜伯天天用內力幫她梳理全身經脈,才讓她每天晚上都能睡個好覺,而不是被凍醒的。
今年冬天,不知道到底該怎麼過呢。
從前幾天開始,她晚上就睡得不太安穩了,今天的溫度似乎更低了。
“小姐,天晚了,您早些休息吧。”青絲睡了一覺醒來,見柳末末的屋裡依舊有亮光,忍不住敲了敲她的門。
“知道了,一會兒就睡了。”柳末末縮在床上,就連指尖都是冷的。
杜伯說過,這個算不上什麼大毛病,想要治好也容易,天寒的時候日日給她梳理經脈,過個三四年,自然就會好了。
問題是,那需要多深厚的內功,才能天天耗費內力在她身上。
青絲站在屋外,等了好久,依舊不見燭火熄滅,她猶豫了一下,悄聲離開。
當窗外終於有光線射入的時候,柳末末才閉上眼。一直睡到下午,她才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