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控制住他們了,你為什麼……不來,為什麼失約……你說……不會拋下我一個……”
寧禹疆勉強坐起身,不顧水流觴的眼神勸阻,一點一點挪到裂原魔君身邊。曾經叱吒一時的一代魔君,此刻臉上身上全是血汙,本來看上去是中年人的模樣,一下子似乎變成了滄桑的老人。
一雙無神的眸子呆呆看著殿頂,嘴裡含含糊糊地依然念著風妍語的名字。寧禹疆忽然覺得一陣心酸,這個人雖然不幹好事,但是對風妍語倒是痴心一片。
兩個人距離越來越近,裂原魔君腦袋無力地一歪,忽然看到身前不遠處的寧禹疆,眼中驟然綻放出喜悅的光芒,低聲道:“妍語、妍語……你來了,你……你沒有拋下我……”
寧禹疆與風妍語本來長得很像,裂原魔君彌留之際哪裡搞得清楚誰是誰,何況他心裡最最盼望的事,莫過於能再見風妍語,能確定情人沒有辜負他。
寧禹疆知道他認錯人了,嘴唇動了動,終究沒有狠下心來否認。
裂原魔君彷彿心滿意足,唇邊浮起一絲笑意,眼睛裡的光芒一點一點黯淡,最終永遠合上了眼睛。
水流觴輕聲道:“不是絕滅咒,只是很像而已……”
土思徹與九長老互相扶持著走了過來,九長老蹲下身子仔細看了看裂原魔君的屍身,道:“是大力神咒,威力不如絕滅咒,但是用的時間越長,對施術者的消耗越大,知道油盡燈枯……”
彷彿是要應驗他的話,裂原魔君的屍身開始快速敗壞,轉眼間肌膚血肉便腐敗了一大半,然後是骨骼,頭髮……就像當日見到的五長老散功而亡的情景一般,不過一陣,裂原魔君的屍身就化作飛灰,不復存在了。
水成壁看著這一幕也有些受不了,故意轉移話題道:“他這麼做除了把自己活活耗死之外,一點好處都沒有,如果是一開始就用這招,說不定還能把我們三人擊敗,逃離這裡。偏偏等我們人到齊了才用這招,真是奇怪。”
寧禹疆冷笑一聲道:“有什麼奇怪的,如果剛才風妍語冒險進來一人給我們一刀,你想現在會如何?”
水流觴剛才也聽到裂原魔君臨死前所說的話,早就想到這一點,表情沒什麼變化,其餘三人卻生生驚出了一身冷汗。
水流觴嘆口氣道:“他們的計劃恐怕本來就是由裂原魔君拖住我們,然後風妍語回頭來偷襲,只可惜風妍語根本把裂原魔君當做了棄子。”
如果風妍語及時返回偷襲,情勢就會全然逆轉,五人正與裂原魔君力拼,根本無法收手,風妍語一刀一個,裂原魔君雖然會再受重傷,但是卻不會生生耗到力竭而亡。
風妍語這個女人,不但心腸惡毒,更是膽小自私,可憐裂原魔君一心繫在她身上,至死也掛念著她。
203 太子也不行了……
幾人略略搜查了一下裂原魔君所在的這座宮殿附近一帶,易坤匙與風妍語均不見蹤影,這裡是土族的禁地,水氏兄弟與寧禹疆都不便久留,只得先退回上面再說。
幾人才走到土寰殿的入口處,便見到兩名土族負責看守門戶的侍衛重傷倒在地上,寧禹疆連忙招呼水氏兄弟上前去施救,怎知那兩人一醒來見到寧禹疆,便馬上一副見鬼的表情般,轉眼又嚇暈過去——不用問了,打傷他們的一定就是風妍語那個混賬女人!
待他們回到正堯殿,剛剛坐下還未坐穩,就又有侍衛前來報告。
來人一見寧禹疆,也是一臉的驚詫防備,直到土思徹與九長老主動問話,才吞吞吐吐道:“屬下是鎮守迷宮大陣離門的侍衛蘇林坡,剛才這……這位寧小姐忽然到離門要求放行出陣,屬下未獲大公子與九長老的命令,不敢放行,結果寧小姐忽然暴起傷人,還打傷了幾名守門的五名侍衛,闖了出去……”
一邊說一邊疑惑地看著寧禹疆,心道:她剛剛打傷了人闖出去,現在怎麼又回到正堯殿上了呢?莫非是大公子派她來試探我們守門是否盡責?這也不用出手這麼狠吧!
寧禹疆被他看得心頭火起,氣道:“剛才闖出去的那個女人不是我,我跟她有那麼像嗎?她比我老一大截哎!衣服也不一樣,你怎麼認人的?”
蘇林坡恍然大悟,一臉的慚愧,連連告罪,寧禹疆也不是那麼小氣的人,揮揮手就不再糾結此事。
現在不用說了,風妍語果然騙了裂原魔君在地宮裡拼命,自己卻脫身逃走,不顧而去。
寧禹疆氣極,罵道:“這個女人簡直不是人!難得有個傻子對她痴心一片,她就這樣回報的!心肝都給狗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