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幾名太子黨的核心人員,甚至連遺書都準備好了。沒想到不過一夜之間,情勢便徹底逆轉過來。
聽聞宮中有神仙顯聖幫助太子,雖然沒有親眼所見,但是這些幕僚個個深信不疑,因為他們太清楚宮裡太子身邊的形勢已經險惡到了何種地步。
太子的無名怪病竟然奇蹟般好起來了,更聽聞皇后曾試圖火燒東宮,結果東宮好端端地只是燻黑了幾個角,反倒是附近的宮殿亭臺被燒壞了好些。本來宮裡太子的親衛在這一個月中已經被以各種藉口換走了不少,結果中宮一黨勢力人數明顯要大佔優勢的情況下,所剩無幾的太子親衛竟然反敗為勝,一場宮闈大亂被輕而易舉地壓制下來。
連神仙都在危急時刻出手輔助太子,這不恰恰證明了他們所侍奉的主人,是天命的君主嗎?
不知不覺間,死裡逃生的顏旭羽形象越發高大神聖起來。
208 為愛感冒
顏旭羽抵達中宮的時候,劉公公帶著一群太監宮女面如死灰地跪在殿前,別人如何不好說,他們這次是死定了,他這個為皇后招來叛軍的人要死,其他就算沒有參與到事情中來的也要死。
他們的命不值錢,太子就算寬厚,也不會在這個時刻浪費時間去分辨誰是亂黨誰人無辜,一併殺了,是最穩妥又不留後患的辦法。只求能夠少受些折磨,不要累及家人就很不錯了。
顏旭羽果然看都沒看他們一眼,帶著侍從直往正殿而去,皇后端坐在正中,穿著正式的禮服,頭戴鳳冠,妝容一絲不苟,只是眼神飄忽,不知在想什麼。
顏旭羽走上幾步依照禮儀向她請安,她茫然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沒像以往一般應酬幾句,說些“保重身體,莫要過於操勞”之類的意義不大卻表現自己慈愛的套話。事實上在她昨夜做下那樣的事情之後,這些話也再說不出口了。
顏旭羽老老實實盡著孝順兒子的本份,彷彿什麼事情都沒發生過一樣,自說自話拉了幾句家常,皇后始終默不作聲。
“母后日後有何打算?”顏旭羽微笑著問道。
皇后像忽然醒過來一般,定定看著這個自己曾經引以為豪的長子,忽然笑道:“本宮的打算?還能有什麼打算?該算的都算完了,應該是本宮問皇兒,日後對本宮這個母后有何打算才對!”成王敗寇,本來就是權力鬥爭的準則,她輸了,就要認命。她這個兒子做事從來殺伐果斷,冷心冷情,公然賜死他做不到,但是他若要變著法子讓她從此消失,那是完全不奇怪的。
“母后該有的尊榮名號,供奉用度都不會變,只看母后日後以何種心情居於宮中。母后忙了一夜也累了,兒臣先行告退。”顏旭羽心裡泛起幾絲失望,他來其實希望看到母親能夠有哪怕是一絲一毫的愧疚或者悔意,可惜沒有。
從什麼時候起,母后只把自己當成是一個對手而非兒子呢?他不甘心,莫非他就不是她生養的?為何她可以對自己下那樣的狠手而且毫無悔意?
本來因為與寧禹疆一起而變得輕鬆的心情,變得柔軟的心,慢慢冷硬起來。顏旭羽拋下皇后大步走出大殿。
劉公公等幾十名太監宮女仍然跪在地上,沒有太子的准許,他們連自殺都不敢,更不要說站起身子來。眼看著顏旭羽就要邁出中宮的大門,忽然又停下腳步,對隨侍在身邊的張公公道:“該處置的依律處置,其他的統統打發出去。”他這一句話等於赦免了地上跪著的大部分宮女太監,而張公公也聽得出來,太子話裡的意思是要他動手處置時儘量寬仁。
地上跪著的太監宮女們很清楚知道,如果太子沒有停下來跟張公公交待這一句話,等著他們的可能是杖殺,砍頭甚至是其他更可怕的刑罰,當下個個用力磕頭,謝恩之聲此起彼伏。
張公公看著顏旭羽遠去的背影,心中明白太子不可能忽然變得如此寬仁,不久之前他對付左相一系斬草除根的狠辣手段依然歷歷在目,不過轉念一想便又明白了,那位寧仙子還在宮中呢,太子定是怕殺的人多了,血腥衝撞了仙人,所以才網開一面的。
算這些奴才們命好吧!張公公撇撇嘴,他本想趁機會好好折磨一下劉公公這個宿敵的,現下看來只得作罷,反正他也難逃一死,賜自縊和凌遲都是死,反正他總是要死的。
顏旭羽才醒過來,馬上忙得像陀螺,既要低調地把皇后一族意圖謀害他改擁立三弟登基的事情處理好,又要把這個月因為自己昏迷以及外戚插手搞亂的朝綱重新整頓,而臨時停頓的登基儀式準備工作更要快速恢復趕上進度。雖然他極想多留在寧禹疆身邊,好實施自己的“追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