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片刻,胤禛忽然走近了一步,伸出手來。
“別拉我!”看到他預備拉我,我急忙出聲,我的常識告訴我,傷到骨頭千萬不能亂動,不然後果很嚴重,不過又急又痛之下,我自己也沒有發覺,這一刻我的聲音變得很奇怪。
“你——怎麼了?”空氣中的寧靜頗維持了一會,不知是不是我的錯覺,胤禛再開口,聲音也有點怪怪的。
“我……”冷汗直冒,剛剛是害怕,現在是痛。
“夠了,別在我面前反覆同樣的戲碼了,婉然,你究竟要怎麼樣?”遲疑了片刻,胤禛猛的退後了兩步,冷酷的打斷我說。
“……”我努力控制自己眼裡痛出來的眼淚,看來我和他的誤會頗深,只是,從何說起呢?
“你要的都達到了吧,你從一個普通的宮女到現在是皇阿瑪跟前的紅人,更大的榮華富貴只要你步步為營,也是唾手可得,從我這裡也好,從十三弟那裡也好,你得不到更多的東西了,所以,這一刻開始,請你離我遠些,別在我的眼前出現,別和我說話,別用那樣的眼神看我。”微微閉了閉眼,胤禛又退了兩步,聲音卻已經恢復到了以往的平靜無波,剛剛那個爆怒的他,好象從來沒有出現一樣。
卷二 第八十五章
“你為什麼這麼說?你為什麼這麼想?”身體的痛緩解之後,莫名的恐懼又湧上心頭,為什麼他要這麼想,好象我明天就會成為皇帝的寵妃一樣,我明明什麼都沒做過。
“婉然,你很聰明,懂得把握機會,不過,請也不要把別人當成傻子。”胤禛的聲音低沉而空洞的傳來,“不要把別人當成傻子,這樣的傻子。”他回手丟過來一樣東西,便轉身離去。
我的身體已經恢復了運動的能力,不過疼痛仍在,不敢馬上亂動,只能眼見一個紅色的東西在眼前飄落,紅線,我在月老祠求來又掉到池水裡的紅線,我所以認得,是因為紅線上有我打的一個簡單的同心結。
御舟上的日子是週而復始的單調,大多的時候,我一個人呆在自己的小小船艙裡,安靜的望著水面,或是看著兩岸上,拉著船的縴夫,思緒卻是一片空白。
那天晚上的畫面,經常在不經意間從腦海中閃過,我不知道一貫深沉冷靜的四貝勒為什麼會單單和我這樣一個微不足道的小人物過不去,是他如今年紀還輕,還不能如電視劇裡那樣一味的幽深難測?還是,我本來就被什麼先入為主的觀念誤導了?
想來想去,依然毫無頭緒,只好自己安慰自己,這未來雍正皇帝的心思,他老爹和兄弟們用了四十多年的時間終究也沒能弄得通透,我這樣的笨人,又怎麼會看的透呢?換句話說,我也犯不著看透,算起來他要想即位,還有二十年好等,二十年,雖然彈指一揮間,不過於我,二十年後我身在何方,誰又能知曉,既然不怕將來落在他手裡,現在自然也不必去了解他什麼。這麼一想,心情反而豁然開朗。
以後的日子,見面的次數雖然多,但是,對他的冷眼或是不理不睬,卻再沒什麼奇怪的感覺了。
“哎——”這是今天的第N聲嘆息。
手裡的紅線已經被我拆來編去的弄了好久了,最後落在手裡的,依舊是一個同心結,“心心復心心,結愛務在深,一度欲離別,千回結衣襟。結妾獨守志,結君早歸意。始知結衣裳,不知結心腸。坐結亦行結,結盡百年月。”
想不到,是人,就終究不能免俗。
昨天問了十三阿哥,原來每日走的看似慢,其實卻也不慢,再有不過三五日,就要回到京城了。
放下手裡的紅線,手在荷包里拉出一樣東西,和田玉戴得久了,越發的晶瑩剔透,玉養不養人就不知道了,不過人養玉倒是眼前見到的。
匪石匪席,這四個篆字何止看了百遍,從最初的不認識到如今,只怕閉上眼睛也寫得出來了,我心匪石,不可轉也;我心匪席,不可卷也。手指每次在古玉上游走,那溫暖的笑容,就彷彿在眼前晃動一般。
“婉然,在幹什麼?”輕快的聲音打斷了我無邊無際的胡思亂想,猛然驚覺,十三阿哥卻不知何時已經站在了身後。
忙亂的想收拾起手邊的東西,也不知他來了多久,又看到了什麼,好在我沒有自言自語的毛病,不然,可真是一點隱私也沒有了。
就這麼抓著手裡的東西,四下裡亂看了半天,心才漸漸安靜下來,這一刻很像小的時候偷偷看課外書,入神的時候老爸忽然推門而入的情形,每每此時,我總是驚慌的幾乎跳起來,手裡的書飛快的丟到一邊,典型越描越黑的舉動,沒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