拿著琵琶的瘋子？
楚千觴默然，轉口問道：“你這兩日感覺如何？”
自從那夜三姑娘轉醒後，她對此前發生過的事一概不知，無論楚千觴明裡暗地的追問，她都是滿眼無辜，不像是刻意偽裝。
探子送來的密報也寫道，小芳姑娘確有其人，而且與當朝丞相柳阡夢有絲絲縷縷的關係。
柳阡夢……是嗎？
楚千觴冷然一笑，一手撫著茶杯，眉頭擰在一塊。
忽而，外頭飄入清越的歌聲，打斷了楚千觴的思緒。
“村裡有個姑娘叫小三，長得好看又善良，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辮子粗又長……謝謝你給我的愛，今生今世我不忘懷，謝謝你給我的溫柔，伴我度過那個年代……”
嘹亮的歌聲激得過往行人們一陣叫好，千面手橫著琵琶，雙手隨意撥弄，搖頭晃腦，一如顧了了所形容的那般。
“村裡有個姑娘叫小三？”楚千觴凝眉細聽。
哐噹一聲，三姑娘手中的茶杯摔落在地。
“公子，您一定是聽錯了！”三姑娘慌忙起身，勉強維持著微笑。
“我對我的聽力還是蠻有信心。”楚千觴揚眉，爾雅笑道，“三兒，外面那人是不是為你唱歌？”
“怎、怎麼可能……”三姑娘面色尷尬，“公子你知道我一心追隨您，不求今生和公子……”
“三兒，”楚千觴驀然打斷她的話，“別再說這樣任性的話，隨我出去看看吧！”
“別！”三姑娘咬著嘴皮，擋在楚千觴面前，“楚公子別去……”
在楚千觴灼灼目光注視下，三姑娘不自在地轉過頭，侷促道，“我、我自己去就好……”
楚千觴輕笑，目光溫和：“好，你自己去吧，這件事我不管。”
“不過三兒，我希望你能好好珍惜……”對著三姑娘的背影，楚千觴似喟嘆般說道。
卷二 十年心跡 第046章 面首也有春天
三姑娘走出去時，千面手正唱得歡快。
“謝謝你給我的愛，今生今世我不忘懷，謝謝你給我的溫柔，伴我度過那個年代……謝謝你——三……三……”
三姑娘殺氣騰騰衝出來，一把拽住千面手的領子，咬牙切齒：“死麵首，要唱歌滾回去唱！別在這裡丟人現眼！”
說完手一鬆，轉身就走。
“對面的女孩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這裡的表演很精彩，請不要假裝不理不睬！……”
又是一陣俏皮的歌聲，伴隨著琵琶清脆的叮咚聲，惹得人群陣陣鬨笑。
“……我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來每個女孩都不簡單。我想了又想，我猜了又猜，女孩們的心事還真奇怪，愛真奇怪！”
三姑娘的腳步漸漸放慢，千面手見此唱得越發賣力，單手抱著琵琶，另一隻手做出勾手指的動作，微微側頭，甩了甩腦後飄逸的長髮：“對面的女孩看過來，看過來，看過來……”
顧了了在人群中起鬨。
“了了，這就是你教面首的追女招數？”顧美人滿頭黑線地問道，眼中寫滿震撼。
“怎麼啦？有什麼不對麼？喜歡就要大膽去追！”顧了了揚眉笑道，“你看，那麼多人為面首喝彩，三姑娘即便想要拒絕也不會當著眾人的面。而且，這樣盛大的追求，是女子都應該不會討厭。
“真的麼？”顧美人深深懷疑。
顧了了看了他一眼，這孩子，難不成擔心將來自己會被這般猛烈地追求？
其實愛情有千萬種模樣，不是每個人都能如面首這般，放下身段與顧慮，大膽地告白。
也不是每位女子都如三姑娘這般，臉上表情既憤怒，又帶著隱隱的開懷，甚至還有絲絲感動。
千面手回頭，正對上顧了了的眸子。
顧了了點了點頭，千面手順勢將琵琶往地上一擱，大步上前。
三姑娘瞠目結舌，看著千面手張開雙臂抱住自己。
“村裡有個姑娘叫小三，長得好看又善良，一雙美麗的大眼睛，辮子粗又長……”
“小三姑娘，能不能將你的愛給我，我今生今世都不會忘懷，能不能將你的溫柔給我，伴我度過這漫長的一生？”
深情款款地注視著三姑娘，千面手緩緩吐出這一語，引得身後一片鼓掌叫好。
三姑娘張了張嘴，半天答不出一個字。
能不能？
面對千面手反反覆覆追問，三姑娘茫然無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