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的解釋是,那人想要偷取草藥,被人撞破,然後情急之下……下毒?
顧了了被自己這一推斷所驚呆,她突然覺得寒氣從腳下竄起,一切都變得不安全起來。
原來琉璃宮並沒她想象的那般安逸。
“了了,要不要師父把你送到其他師叔的住處。”顯然楚千觴也想到了這一點,詢問道。
“不行!”顧了了斷然拒絕,如果真如她所想,那麼此時她一走,萬一敵人又來下毒,誰來幫助師父?
“我不走!”顧了了認真地看著楚千觴說道。
她不能走,小命固然重要,但更不能在這種情況下甩袖離去!
面對那張倔強而執著的小臉蛋,楚千觴一時晃神,似乎思緒被帶回遙遠的過去,曾幾何時,也有一個孩子,有著同樣的執著與堅持。
只是那個孩子,因為自己的執著,而摔得渾身是傷、頭破血流,從此再不敢前行一步。
“了了,”楚千觴喟嘆一般說道,“留在我身邊,會很危險。”
就是因為危險,所以才要留下。
顧了了沒有說,眸中流露出的神色卻已完整地表達了一切。
楚千觴默然無語,最後做出了讓步。
“你白日要和蘇葉、鳳曦在一起,晚上我會盡早回來。”楚千觴叮囑道,就算對方鎖定的目標是自己,但難免不會波及到自己的弟子。
顧了了重重點頭,應承道。
就在青竹居中之人小心翼翼時,琉璃宮卻似乎沒有受到多大的影響。
白日裡,弟子們還是該幹什麼幹什麼,偶爾提及王師姐幾位弟子時,都道大概是他們自己誤服什麼藥,一直昏睡不醒。
從那日蘇葉說出“不可能”三個字時,顧了了便覺得,大概琉璃宮裡除了師父,不會有第二個人贊同自己的想法,索性她閉口不談。
直到幾日後,有弟子來找顧了了,說是太師父和幾位師叔找她。
顧了了抱著“早知如此”的心情,隨那位弟子去見太師父和師叔們。
雲仁堂中,那幾位弟子依舊在昏睡。
他們面目安然,嘴角似噙著淡笑,彷彿只是睡過去,隨時都會醒來。
“了了啊,”太師父見顧了了走進來,抬手道:“你快過來看看。”
顧了了頓了頓,說道:“太師父,那日了了已經看過了。”
已經看過了?
太師父揚眉:“你可有法子?”
顧了了搖了搖頭:“比師父所中的毒還要棘手。”
太師父一聽,頓時苦下臉來。
“怎麼連你也這麼說!”
顧了了苦笑,她又不是神仙大羅,包治百病。
“你們都治不好他們麼?”太師父問道。
底下無一人吭聲。
“那該怎麼辦?”太師父攤手問道,總不能不治吧!?
“為今之計,只能去請傾城山元掌門來。”有一人開口道。
聽到“元掌門”這熟悉的名字,顧了了不禁暗喜,要去請師父來麼?
有元掌門在,說不定能破此毒,甚至,能摸到線索。
太師父嘆了口氣:“也只好如此了!”
“只是此去路途遙遠,來去估計要半個月時間,萬一元掌門不在傾城山,又該如何?”
又有人反對道。
“總不能因為路途遙遠就不去吧!”顧了了嘀咕了一句。
太師父撫掌說道:“就這麼定了,南行,你去一趟傾城山。”
任南行雙手抱拳:“是。”
任南行走到時候,帶走了鳳曦。
顧了了想起上次提到的歷練,不知道鳳師兄此次出門,是否要三年後才回來。
她的疑惑很快就被人解答了——轉身時,見陶桃眼眶微紅。
“陶師姐,你——”顧了了驚詫道。
陶桃也是出來送任南行和鳳曦的,見附近還有許多一同相送的弟子,拉著顧了了的手走到一邊。
“顧師弟,鳳師兄提前離宮歷練去了。”陶桃黯然傷神,“他一直都沒有告訴我……”
顧了了默然。
她能說什麼呢?
說:陶師姐,不要再浪費感情了,鳳師兄根本不喜歡你……麼?
不,這樣絕情絕義的話,莫說是她了,恐怕連鳳曦都開不了口。
鳳曦的提前離去,其中幾分又何嘗不是因為陶桃的痴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