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上那隻剛才被他打掉的燒餅,胡亂用袖子擦了擦,就要往嘴裡放。
“哎,別吃,那個髒了!”我焦急道,馬文才卻搖搖頭,表示他就要吃那一隻,張口就咬了下去,很快吃了個乾淨。我也拿他沒辦法,讓他過來桌邊一起吃,還有三隻燒餅和兩碟菜。馬文才應了一句,下床穿鞋就要往桌邊去,孰料他身子才一動,臉色突然變得慘白,下一秒就倒在了地上。
正文 荷包
“他確實是中毒了。”
王蘭姑娘認真地檢視了一番馬文才的狀態,站起身來去架子上拿藥。身邊馬統急得臉上冒汗,過來一把揪住我的衣服大叫道:
“你,要是我們家公子出了什麼問題,我一定不會放過你!”
“放開我家公子!這又不是我家公子的錯!”木槿過來一把扯掉他的手,幫我整理好衣服,我沒有說話,臉上也帶了一絲急躁,扭頭看向躺在床上的馬文才。
就在昨日,我好不容易勸得他不再生氣,肯下床來與我共同吃飯的時候,他卻突然暈倒在地,嚇壞了我和馬統,急急把他送來這醫舍,馬文才才卻始終昏迷不醒,王蘭又去上山採藥了,只有王惠一個人在醫舍裡,只說馬文才是中毒,具體什麼毒卻說不出來。害得馬統堅持認為是我在食物裡面下了毒,說是他家公子如果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他就要跟我拼命!
木槿要跟他吵,被我制止了。不管怎麼樣,現在不是推卸責任的時候,先給馬文才解毒才是正經事。好不容易等到王蘭回來,給馬文才檢視了情況,說了幾種藥的名字,然後居然還需要一味新鮮的蛇膽。我二話不說背起竹簍就往後山去,給馬文才抓來了一條蛇,木槿看的眼珠子都快掉下來了,撲過來抱住我大叫公子你不必這樣,這根本不是你的錯!我淡淡一笑,沒有多說什麼。
我知道木槿是為我心疼,她們家的小姐嬌生慣養,何曾受過這樣的苦楚?但是馬文才是因為吃了我拿給他的燒餅才會中毒的,不管真相為何,我總歸是逃不過責任。
不過是抓蛇罷了,王蘭姑娘不也經常上山去捉蛇採藥麼?雖然那冰冷溼滑的東西的確是很讓人反感就是了……
馬文才整整昏睡了兩天,在這期間白天一直是由我照顧他,馬統則跑來跑去的替他家公子拿藥,當然,晚上換衣服擦身子之類都是由馬統完成的。畢竟男女有別,我也不可能一切都為他做的那麼周到。
兩天之後,馬文才醒了。
當時正是下午,我坐在他前面的椅子上打盹,突然感覺有什麼溫熱的東西握住了我的手。我急急睜開眼睛,發現馬文才不知什麼時候已經從床上坐了起來,正過來抓住我的手,一動不動地看著我。見我突然睜開眼睛,他目光有些不自在地挪了挪,手卻沒有放開,只沙啞著嗓子道:
“阿棠。我這是,怎麼了?”
我抬頭看了馬文才一眼,注意到他臉色蒼白,連嘴唇都還微微泛青,不由得默不作聲地握緊了他的手,道:“你中毒了。”
“我中毒了?”馬文才皺起眉頭,“怎麼回事?”
“據說是因為吃了我給你的燒餅,所以中毒了。”
“胡說八道!你怎麼可能給我下毒?”馬文才聞言不由得大怒,試圖拍床而起,結果因為身子虛沒力氣,連續兩下都沒折騰起來。我瞧他這樣子實在費力,索性直接伸手把他按倒在床上。中毒了就老老實實躺著你的吧,還在這裡折騰個什麼勁兒?
“你的確是吃了那張燒餅之後出問題的。雖然不曉得是怎麼回事,不過的確有我的責任在裡面。”我嘆了口氣,認真向他陳訴事實。這時候忽聽後面門響,我趕緊把還被馬文才抓著的那隻手抽出來,急急回頭看去。
來人卻是馬統。他見到馬文才醒來,不由得高興地湊上前去叫道:“公子,你醒了。”
馬文才應了一聲,目光又掃向我,馬統趕緊在旁繼續道:“公,公子,老爺來了。”
“什麼!”馬文才大吃一驚,續而很快明白了其中原委,朝馬統吼道,“就這麼點事兒,你怎麼把我爹也給驚動了?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煩了?”
“——我看是你活得不耐煩了吧!”
門外一個聲音響起,接著便有一位身著錦服,面色威嚴的中年男子大步走進房內。馬文才臉色大變,急忙由馬統攙扶著坐起身來,慌慌張張地道:“爹,你怎麼來了?”
我立即意識到面前這位就是馬太守,急忙回身行禮。馬太守看起來約四十多歲的模樣,容貌之間依稀可見當年英武之氣,自帶一股不怒而威的風範。他沒有急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