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幸福。
景雖誤以為她夢到他令她手指受傷的往事,手忙腳‘亂’替她擦淚,不住地安撫:“沒事了,都過去了……不會再傷害你了。”
“啊?”衛茗睜大眼,淚珠子掛在框裡打轉,死活沒再落下,“我剛剛只是夢到了皇后娘娘的事。”
“我母親……?”景雖詫異,回想起衛茗與林皇后唯一那次近距離接觸,不由得好奇道:“說起來,那時候我母親與你單獨相處時,可曾對你說過什麼?”
衛茗遠目,顯然是還沒睡醒,“皇后娘娘讓我……泡茶給她喝。”
“她讓你泡茶給她?”景雖皺眉,幾乎立時便質疑:“可母親她……並不喜愛喝茶。”他當時進去時的確見茶几上有新沏好的茶,雖詫異,但後來被母親逝世的事一衝也就忘了。
“誒?”衛茗睜大眼錯愕,“可娘娘當時態度很堅決,我勸她對身體不好時她依舊……”她猛地一頓,腦子裡忽然閃過林皇后最後對她說的一句話——“等你明白我的用意時,時機便成熟了。”
“怎麼了?”景雖見她臉‘色’微變,以為她誤會了什麼,趕緊解釋:“我沒有不相信你的意思,你繼續說。”
“娘娘說說,這杯茶,是我遲早要奉的。”衛茗滿臉的疑‘惑’,“她說她只是將這個時間提前了,好過我日後對著牌位獻茶。”末了歪著腦袋不解:“為何皇后娘娘篤定有一天我會對她老人家奉茶?難道因為我當時司職司飲司?可就算我坐上了司飲,也輪不到我替皇后娘娘沏茶的說……”是了,皇后娘娘誤算了一點——衛茗進宮前,收養她的杜茶薇並未婚嫁,進宮時尚且十二歲,而後宮多年都沒有出嫁的公主,更沒有太后娘娘需要各宮妃子每日請安,所謂的兒媳跟公婆敬茶這一幕,她自然是見不到也不知道了。
“母親那樣做,自然有她的寓意。”否則也不會臨終前把心愛的兒子和貼身的‘侍’‘女’從身邊支開,就為了喝這杯茶。
衛茗燒得暈乎乎的,跟著點點頭,不再深入想下去。
兩人雙雙陷入沉思。
衛茗雙眼無神地望著‘床’帳頂,杜茶薇臨終時的囑託和林皇后的音容笑貌不停在眼前閃現,最終攪成一團模模糊糊的‘迷’霧,她偏頭閉上眼,知道自己一直這般沉浸在姨的過世中,消沉逃避實在不是長久之計,終於還是鼓起了勇氣問道:“姨……下葬了麼?”她潛意識還是清楚,自己應該睡了很多天了。
“嗯。”景雖見她意志消沉,隨手托起剛熱好的湯‘藥’,“要喝點‘藥’繼續睡麼?”
“不了。”衛茗皺眉搖搖頭,“我睡了多少天了?”
“今天是九月十三,你自己算算吧。”
“哦……原來已經這麼久了。不行,我得起……”衛茗翻身試圖撐起來,哪知剛剛一起身便覺天旋地轉,又一頭栽了下去。
景雖眼明手快地托住她的頭,及時避免了她的小腦袋與‘床’柱來次親密接觸。
也不知是用不上力還是想任‘性’撒嬌一次,衛茗軟綿綿地靠在他的臂彎中,側臉蹭了蹭,竟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景雖覺察到她這個小動作,暖意彷彿從她蹭的地方漫到全身。
這一刻,陽光從窗外透進來,兩人都不做聲,寧靜美好。
直到……
一股子寒意從背脊竄上,景雖下意識回頭,只見衛芒緊繃著臉處在‘門’口,目不轉睛瞪著他手臂的位置。
“……”景雖面不改‘色’將頭別回來,垂眸看著懷中的衛茗,表示方才那一瞬所見都是錯覺。
被他華麗麗無視掉的衛芒‘抽’了‘抽’眉頭,握拳想進去,卻終究沒有打擾二人。
姨的死,卻姐姐衛茗的打擊十分大,乃至於她燒得糊里糊塗這幾日都在夢魘,‘精’神一直緊繃,掙扎著,他一點忙也幫不上。
他沒有錯過自家姐姐靠在那個男子手臂上時的舒然安心,無論如何,他不得不承認,這個男子能讓姐姐減輕心裡面的痛苦。
而這,正是他想做而無法完成的,所以他便暫時忍受一下此人對姐姐動手動腳的行為。
轉身出‘門’,男子在面對他孃親杜氏質問時的表情卻歷歷在目。
——“我不想我的‘女’兒步家妹的後塵,您明白麼?”杜氏在說這句話時,表情已經十分決然,彷彿絲毫沒有商量的餘地。
然而,那位傳說中的皇位繼承人卻絲毫沒有拿出自己的身份壓迫,而是如同普通男子一般,放低了語調,語氣中的堅定卻沒有減少半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