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我臉呢”她不屑,“得了,快進去吧,他等了一會了。”
裘志今天穿了一身便裝,換了一副琺琅掐絲金邊眼鏡,看上去更精神了。我走進偏廳的時候,他正在欣賞牆上的一副字畫,欣欣然陶醉其間,對我的腳步聲似乎渾然不覺。
“四師伯,不好意思我來晚了,反而讓您等我了”,我輕聲的說。
他轉身看看我,隨即笑了,“不晚不晚,我來的早了些而已,來,坐下說話”
坐下之後,我給他倒茶,他打量了我一會,點了點頭,“昨天剛回來,這段時間挺累的吧”
我一笑,“還好,去南方住了段日子,休息了一下。”
“哦”,他看我一眼,“南方水土好,休息休息也不錯。”
這話裡有話,他不明說,我也只當聽不明白,彼此寒暄了幾句之後,外面進來一個女孩,“四爺,小林爺,可以上菜了吧”狀匠團亡。
“嗯,你安排吧”,裘志說。
這女孩我不認識,看樣子陳茜是高升了吧。
“好的,請稍等,我馬上安排”,女孩微微一笑,轉身出去了。接著服務員們忙碌起來,進進出出,動作柔和利落,很快給我們傳上來一桌豐盛的酒席,而在整個過程中,卻沒聽到一絲的杯碟碰撞之聲。
“婷婷真是不錯,細節上整的越來越好了”,我邊說邊給他倒酒。
“嗯,這丫頭不錯,是個做生意的料”,他頓了頓,“不過她有今天,也離不開你的大力支援呀。”
“師伯您太捧我了,這話我可不敢當”,我說,“婷婷能力強,那是大師伯培養有方,還有她自己的努力,我哪參和的上呀。”
他微微一笑,“如果不是你,她今年運氣不會這麼好,你不顯山不露水的給她借了十年旺運,這還不是支援她麼我走南闖北三十多年,也算見過一些世面,有多少名門望族,運氣好的時候,富可敵國,運氣一轉,頃刻之間,土崩瓦解。婷婷的事,我和你師父都不方便管,要不是你幫她,這唐風寓恐怕早就易主了。”
我沒再謙虛,端起酒杯,“師伯過獎了,來,這是咱們爺倆第一次單獨坐在一起,我先敬您一杯,我幹了,您隨意。”
“好”,他舉杯和我碰了一下,一口乾了。
放下杯子,我又給他滿上,“師伯,我師父呢平時也不在北京,我也有事沒事的瞎忙,沒時間去拜訪您。您老可千萬別生我的氣,我還年輕,以後對與不對的,您多擔待著點,別跟我一般見識。有什麼我不懂的,您千萬別客氣,說也說得,訓也訓得。”
“我們兄弟幾個裡面呀,論感情,我和你師父最深,可是論走動,我們哥倆又最生疏”,他說,“這麼多年了,他沒收過弟子,你是第一個。就衝這個,我嘴上雖然不說,心裡是把你當自己的弟子一樣看待的。”
我心裡明白,面上不能帶出來,“謝謝師伯,來,我再敬您一杯”
連續三杯之後,該說正題了,我先吃了幾口菜,然後把筷子一放,“師伯,婷婷說您找我有事,到底是什麼事呀”
他等的就是我這句話,微微一笑,放下筷子,“酒過三巡,臉熱心也熱了,咱爺倆有話也就親近的說了。”
“那是,必須親近的”,我笑。
“嗯”,他看著我,目光如炬,“林卓,年前你是不是去東北辦了點事”
我心裡一頓,原來他是為了這個
“呃是啊,去長春見了個哥們兒,然後買了個小物件,因為搶買爭紅了臉,跟一姑娘還打了一架”,我笑著說。
他既然這麼問我,那就肯定是瞭解很多了,沒必要再隱瞞什麼。
“就是打了一架那麼簡單”他不笑了,“你打的那個姑娘是誰,你知道麼”
“是個日本女孩,本事還不錯,別的就不清楚了”,我說。
“她叫長杉菁,是日本大衍會宗主長杉義明的長女”,他說,“小子,你還不知道自己惹禍了麼”
我故作不解,“大衍會什麼大衍會啊,是幹嘛的暴力團黑社會不至於吧,我不就是跟她打了一架麼,難道他們還能從日本跑中國來跟我算賬不成”
“大衍會是一個極有勢力的日本陰陽師組織,成立已經一百多年了,裡面高手如雲,在全亞洲範圍內,都有他們的會員”,他臉色凝重起來,“他們的頭領,就是長杉義明,而這個長杉菁,是他的長女,你把她打傷了,這就等於是向大衍會宣戰了。小子,別再裝傻充愣,這裡面的輕重,你心裡應該有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