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一頓,勺子差點掉進鍋裡。
“沒想到吧!”半夏洋洋得意地問。
她拿開手機看了一眼來電顯示,確實是一串不認識的號碼,長的很,是國際長途沒錯。
“什麼時候去的?”她逼問,“我還說要送你呢,等著和你在機場依依惜別,你怎麼就先走了?”
“哈哈,是一個叔叔正好辦簽證來這邊,就先把我帶來玩一陣,過些日子開了學就直接上學啦。”半夏那頭吵吵的,聲音有些失真,訊號也不好,時斷時續,一句話葉蓁只聽到一半。
“你申請到大學了嗎?”她關心的還是她的學業。
“那當然啊,要不然我來做什麼?”半夏得意地說,“不過不告訴你,要不你會驕傲的!”
“反正我也不懂,你說了我也不知道。”她把胡蘿蔔丁抄出來,放到碗裡。
“誒,你猜我在這裡看到誰啦?”半夏說的神秘兮兮的。
“誰?”她伸手去關火。
“方維學長!”
她一個走神,被滾燙的鍋燙到了食指,低叫了一聲,快走幾步到水龍頭前拿冰涼的水來沖洗。
而那邊半夏並沒有聽到,仍舊在說:“方維學長和幾個白人一起在街頭說話,正好我碰到了,就打了個招呼,互相留了電話。”
“他不是在紐約嗎?”葉蓁問。
“說是來波士頓旅行啊,還和我說……”
聲音到此為止,葉蓁看了看螢幕,電話沒有掛掉,看來是訊號真的不怎麼好。
“看……”半夏仍在說著,“……郵箱……”
葉蓁聽懂了,她的意思是會給她寫郵件說清楚,只好掛了電話。
訊號恰恰斷在那裡,方維究竟說了什麼,她其實也想聽。
他到美國之後他們就沒聯絡過,葉蓁只道是他剛去一切都在適應中,而且剛與陸勵成確立了關係,也就並沒有在意。如今細想來,他們也有七八個月沒有聯絡過了。
郵件就郵件吧,葉蓁想,只是還要到網咖去看。
電視傳來喜慶的聲音,已經到了新聞聯播的時候,她的菜還有幾個沒好,趕忙把手機一裝開始炒菜。
最後一道菜是魚,她蓋上蓋子,正巧爸媽一起進了家門,見客廳裡一桌的飯菜,有些驚訝地看著廚房門口的她。
“蓁蓁?”葉媽媽問,“都是你做的?”
葉蓁笑:“那當然,難不成是田螺姑娘?”
“那麼驚訝做什麼,”葉爸笑道,“咱倆都不在家,她不是還沒餓著麼,肯定是自己琢磨著做飯了啊。”說著把外衣一掛,就往廚房來:“還有菜嗎?”
“有,還有個魚,已經燉上了,爸你待會兒看著點火就行。”葉蓁走出廚房,“我待會兒出去一下。”
“大年三十往外跑什麼。”葉媽媽立即反對,“再說外面這麼黑,你一個女孩子不方便。”
她想了想,也是,反正有的是時間,不差這一會兒,於是乖乖地回了廚房,不出所料地被葉爸趕出來到沙發上看電視。
看來看去都是新聞聯播,她閒來無事,摸出手機發了個簡訊。
在做什麼?
在吃飯。
這麼早?
不早了,晚上還有很多事。
那我今晚給你打電話方便嗎?
方便的,只是去看看媽。
葉蓁抱著手機沉默了,她不知道該怎麼回覆,只好看著螢幕好半天沒法下手。好在陸勵成又發來一條。
我也想第一個和你說春節快樂。
葉蓁悄悄地勾起嘴角,沒意識到自己滿臉都是幸福。母親過來也沒察覺。
“交男朋友了?”葉媽媽問。
葉蓁驚慌地藏手機,被母親按住:“緊張什麼,來告訴我是個什麼樣的小夥子?”
她磕磕巴巴地把自己和陸勵成的交往一五一十地告知了,葉媽媽卻皺眉說:“是個農村男孩啊?”
她沉默了,凝重地點點頭。
“蓁蓁,我並不反對你找農村人,”葉媽媽說,“但是太偏遠的山區,你可要好好考慮一下。”
她想解釋說她剛去過那裡,風景很好,儘管是冬天但有很多常青的樹木,一點都不單調。但她沒有說,因為她聽得出,母親的口吻是有些不滿意的。
她的家庭是城裡的,儘管是個小城市,父母卻都曾經是工人,當然不希望她到農村去。條件再好也要慎重考慮。
最後一個菜上了桌,葉媽媽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