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至少還有一點點關心我——〃兩顆晶瑩的淚珠沿著臉頰滑落,她輕細而暗啞地吐著氣,〃不要走,誠介,不要離開我——”
☆ ☆ ☆
“不要走,求你——”
周梅生自夢裡醒來,帶著滿腔難以形容的心酸與沉痛。
她茫然坐起,一隻手拂向自己臉頰。她流淚了,為什麼?
她撫著額,努力想憶起方才夢境中的一切,腦海裡卻尋不著一絲殘影,空餘深刻的惆悵哀傷。
她作夢了,一個從來不曾作會過的夢,而這莫名難解的心痛感亦是她從未感受過的。
這一切——難道都是因為她昨夜遇到的那個男人?
那個男人——只那麼短短的一刻,她就直覺不宜與他牽扯大深。她怕他。不曉得為什麼,她對他有種莫名的恐懼,而她周梅生這輩子還從未畏懼過任何一個人。
但她幾乎是逃離他身邊。
不錯,是逃離,她還記得從小一起長大的好友紀亞緊蹙著眉的神情。
“為什麼放過他?少主,你明知他可能把看見你的事洩漏出去。”
“不會的,我想,他只是個普通人——”
“他會妨礙你的任務,礙事的人都應該排除。”
“紀亞!〃她難得對他提高嗓音,〃這是我的任務,我早說過這件任務我要獨力完成,你不要插手!”
“你是過於心軟了,少主,有些事不能心軟的。〃紀亞語氣冷冽。
是心軟嗎?因為她終究學不會硬起心腸對付那些妨礙她順利完成任務的人?因為她終究不忍心殺人?不,周梅生知道絕不只就這樣,但她拒絕深思。
“紀亞,你來這裡做什麼?父親派你來的嗎?”
“我自己要來的。”
“請你離開。〃她冷淡地說,〃我不需要任何人的幫助,這是我與父親的約定。”
“少主——'
“別擔心我,我必須獨力完成任務,證明我的能力。”
“是,那麼我走了。”
周梅生微微頷首。
“但是少主,那男人真的很怪。〃紀亞臨走前丟下一個疑問,〃為什麼他會知過你的小名呢?”
是啊,為什麼?周梅生陷入深思,為什麼那個人知道她的小名?除了早已逝世的母親,從來不曾有人那樣喊她。
那個男人究竟是何方神聖?不,她急忙對自己搖頭,她不需要知道他是何許人物,她希望她可以永遠不必再見到他。
但她比想像中還要更快再次與他碰面,就在這天中午。
她剛跨出軍務尚書府,就見他迎面向她走來。
她立刻掉頭,但先一步攔住她。
“讓開!”
“我需要跟你談談,梅兒。〃金色的眼眸中流露著堅定的懇求。
“我們素不相識,沒什麼可談的。”
“只是一頓午餐。”
“抱歉。”
“給我個機會。”
“不。〃她堅定地拒。
“既然如此,我想星揚會有興趣知道你昨晚在他家的舉動。”
她眯起眼,〃你不怕我殺了你?”
“那麼我昨晚就該命喪黃泉。〃他從容地,〃你不會殺人,梅兒。”
“何以見得?”
“你一向最討年干戈。”
她緊空峨眉,〃你究竟是誰?”
“艾略特·溫莎,〃他微微向她鞠躬,〃在此候教。”
艾略特·溫莎?他就是那個聞名遐邇的侯爵?那個與皇帝與軍神私交匪淺的貴族公子?
周梅生輕輕咬唇,難怪他直呼軍務尚書的名諱。該死的!這人不僅會妨礙她進行任務,而且是大大的妨礙。
“我有這個榮幸與小姐並進午餐嗎?”他語氣溫煦。
她自嘲地微牽嘴角,〃我似乎沒有太多的選擇,不是嗎?”
艾略特深深凝望她數秒,嘴角亦緩緩揚起一絲微笑,但他的微笑,卻是釋然的。
☆ ☆ ☆
在奧斯丁行星上的首都靖城並非只有〃六月息〃一家高階餐館,但那是艾略特所知道的唯一一家可以完全不受打擾的餐廳,在那裡,他有專用的包廂,甚至可以不必事先訂
位。
雖然帶位的侍應生從未見過這位很像是侯爵新任情人的美女,但她很有禮貌地只是悄悄瞥了她一眼,未顯現出太多好奇。而艾略特可以肯定,今日帶梅兒來此的訊息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