該送什麼禮,不及聽完,便自行掀了簾子進去,道:“我說你好生將養才是,事情都移交給大嫂子和三妹妹了,你何苦勞心勞力,弄得自己越發憔悴?”
鳳姐見黛玉進來,忙讓座,叫平兒去傳話,又命小紅倒茶,嘴裡道:“家裡那麼些事情我不管誰管呢?怎麼妹妹親自來了?有什麼話,隨便打發個丫頭來就是了。”
黛玉喝了一口茶,嗔道:“你這話無理,隨便打發丫頭來,當我是什麼人了?”
鳳姐聞言一笑,心裡十分熨帖。
黛玉看她裹著杏子紅綾被,越發顯得面色發黃,毫無血色,竟比她從前病情最重時氣色還要差十二分,想起素日從雪雁處聽來的事情,心中五味雜陳,不知從何說起。
鳳姐暗暗詫異,笑道:“妹妹有什麼話只管直說。”
黛玉已經忍了多時,抿了抿嘴,半日方道:“你從此以後,都改了罷!”
鳳姐一怔,不解道:“妹妹這話是何意?我竟不懂?”
雖然賈璉和鳳姐私下貪墨了不少東西,但是黛玉一向和她好,尤其是去年生日之後,鳳姐幾乎是以賈母馬首是瞻,故直言以對,道:“你怎會不懂?你是做大事的人,精明厲害,什麼事兒都敢做,只是我都知道了,何況別人呢?”
鳳姐心頭大震,臉上不覺現出一絲猶疑之色,只是她素來強橫慣了,最不怕陰司報應,倚仗榮國府之勢,王家之權,沒有她不敢做的事情,故絲毫不擔心自己做的事情有何後果。
雖然黛玉不恥鳳姐所為,但她不過是個外人,雖和鳳姐好,卻不好指責她什麼,也無能為力,只是可憐了死於她包攬訴訟重利盤剝之事的人,道:“原不該我多說,只是那些事樣樣都是殺頭的罪過,你為了幾個錢如此,到底能得什麼好處?”
鳳姐強笑道:“妹妹的話,我越發不懂了。”竟是不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