聲遠揚了,還怕沒有香火供奉你?偏躲到這裡來。”
妙玉道:“我也不稀罕那些香火,他們只想著算富貴,卻不願意聽災厄,總想依靠什麼算命來判定一生,殊不知人是萬物之主,天生靈性,命運本來就是虛無縹緲之物,若自己沒本事,就算生得富貴,也掌握不住自己的命運走向。”
雪雁聽得不斷點頭。
的確,命運就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應該是人來左右命運,而不是命運來左右人。
黛玉心中一動,頓時覺得豁然開朗,從前她聽雪雁嘟囔過什麼命運都是在自己手裡的,靠天靠地靠人靠山靠命運,都不如自己去掙一掙,說不定能有轉機,她們主僕二人的的確確是從絕望中掙出了眼前這份前程。
看著雪雁贊同妙玉的言語,黛玉忽而一笑,向妙玉問道:“既然你善於看相,且瞧瞧我這雪雁明兒如何?”
妙玉沒有繼續看雪雁,只道:“心性影響面相,一旦心性變了,面相隨之改變,就好比你,也是如此,我看不出什麼來,只知道這雪雁造化不淺,至於是什麼造化,我就不知道了。若是有生辰八字,說不定還能推算些什麼來。”
黛玉聽了,便叫雪雁說來。
雪雁無奈地將自己的生辰八字說了。
妙玉聽完,皺眉道:“奇了,這生辰八字和雪雁合不上呢。”
雪雁頓時一驚,看來妙玉果然有幾分真本事,當然合不上,她畢竟只是佔用了雪雁的肉身,而靈魂卻來自異世。
黛玉蹙了蹙眉頭,道:“怎麼合不上?”
妙玉笑道:“我終究不精於此道,雖說合不上,可是先前的命不好,孤雁之命,倒不如眼下,瞧來應該是她的命先改了,故你的命也改了。不管如何,這是好事。”既合不上,她就不用這份生辰八字來推演雪雁之命了。
雪雁聽到這裡,真的相信妙玉的師父精通先天神數了,連囑咐妙玉的話都大有深意。
可是,她何以落得那樣悲劇的下場?
妙玉絲毫不知雪雁的想法,說完此事,便絮絮叨叨和黛玉論起來琴棋書畫,忍不住又起身到庵內院中賞花聯句,你一句,我一句,才思敏捷,不相上下。
及至告辭時,妙玉朝小丫頭使了個眼色,小丫頭捧上一個玉盤,盤中皆是珠寶物件。
黛玉詫異問道:“你這是何意?”
妙玉指著雪雁道:“世間萬物,有因有果,這些俗物我用不上,給她用在該用之處,說不定還能積些福德。”
雪雁亦是推辭不受,她跟黛玉算得同體,一損俱損一榮俱榮,黛玉給什麼也不客氣,可是和妙玉非親非故,焉能收下這偌多財物?瞧著玉盤不小,約莫有三五十件呢。
因此雪雁說道:“師父親自請我吃了一杯茶,已經是我極大的福緣,何必給這些俗物?”
黛玉在一旁道:“正是,你若果然對她好,下回我再帶她過來,你給她一杯茶吃就行了。”
妙玉想了想,笑道:“我竟俗了,你說得很是。”
雖然如此,還是從玉盤中挑出一件來遞給雪雁,道:“你不肯全部收下,那就只收這一件罷,好歹來了一回,留作個念想兒。”
雪雁聞言見狀,只得收了。
妙玉很是歡喜,又道:“你宮中還有故人,若得一去,想必能得意外之喜。”
黛玉和雪雁一怔,意欲問時,妙玉已經回身關門了。
黛玉看著雪雁問道:“她怎麼知道你宮中有故人?莫不是說的於公公?”
雪雁也認為妙玉說的是於連生,便扶著黛玉往下面走,一面走,一面道:“宮裡是什麼地方,豈是我一個小丫頭能進的?倒是於大哥的確是故人。就不知道這妙玉師父到底是什麼心性,說了那麼些話,很有道理,想來這句話也不是無的放矢。”
黛玉嘆道:“她是個奇人呢,我沒見過比她更博學的人,寶姐姐也不如,只是從來不給別人推算,若不是今兒來,我還不知道她有這一項本事,她既肯告訴你我,想來是信我們,我們回去後別告訴別人,免得都來打擾她。”
雪雁點頭道:“我理會得。”
倘或府里人知道,豈能忍耐住?必然會來打擾妙玉推算命運。
黛玉因問妙玉給了什麼,雪雁只知是一塊玉佩,並沒有細看,此時聽黛玉詢問,便從荷包裡掏出來,二人一看,卻是一塊玉雕的大雁,用紅繩繫著,約莫寸許方圓,質地和她送給黛玉的龍鳳璧一模一樣,想來是同一塊玉上雕琢出來的。
黛玉拿在手裡看了一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