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事。我原瞧著這些丫頭中只雪雁一人適合,對姑娘忠心,又沒有家鄉父母,倒不曾想她竟想出去。”
雪雁在裡間聽得目瞪口呆,原來還有這許多道理。
桑母豁然開朗,笑道:“到底是兩位嬤嬤,我不知道這許多道理,也是我們武將世家規矩粗糙些,只當陪嫁丫頭挑有父母的跟著,父母家人都在孃家把持著,晾她們不敢有異心。”
容嬤嬤道:“這也使得,多少人家都是如此行事,但是有父母家人的丫頭想做什麼畢竟容易些,況且他們還管著府裡的實事,做主子的難免有幾分忌憚。我冷眼瞧著,林老爺當初留給姑娘的幾個丫頭就是這樣預備的。不過我瞧著卻並不大適合,她們父母都在外頭管事,年紀比姑娘大了好幾歲,等姑娘出門子也就該配人了,到時候叫姑娘使喚夫家的丫頭不成?誰知道會不會調三窩四?倒不如選幾個年紀小的好好調、教,能多跟姑娘幾年。”
桑母深覺有理,點頭笑道:“到時候我就多買幾個丫頭,交給嬤嬤調、教,等我那重孫女兒出門子的時候,也給她幾個跟著。”
容嬤嬤含笑應了。
雪雁在裡間對黛玉悄聲道:“我瞧太太說得極是,姑娘千萬有個數才好。”
黛玉低頭紅臉不語。
等桑母看過黛玉離去後,雪雁又出來對容嬤嬤笑道:“嬤嬤不但要挑模樣平凡的,還得取些村俗的名字,這樣才能愈加烘托出咱們姑娘跟仙子似的。”
容嬤嬤戳了戳她額頭,抿嘴笑道:“都說姑娘促狹,你也不遑多讓!不過,我正有此意。”
黛玉啐道:“你們就拿著我取笑罷!若為了這個才能顯出品性,不要也罷。”
雪雁自知黛玉之傲,不屑於此,忙笑道:“是,是,是,姑娘說得是,我們不要也罷。”
黛玉拿著手帕子打她一下,自去歇息了。
到了晚間,只聽得一陣雜亂不一的馬蹄之聲遠遠傳來,瞬息之間便到了宅邸門前,其速度之快,駭人聽聞,雪雁讚道:“不知道是何等寶馬良駒,如此之快。”
黛玉亦聽到了馬蹄聲,忙忙地整衣,重新對鏡理妝,唯恐失禮,道:“必是表伯父回來了,咱們去表伯母那裡去。”
雪雁和春纖陪著黛玉到了桑母房中,桑母笑道:“正要叫你去。”
說著,攜帶黛玉出了上房站在臺階下。
聽得一陣笑聲,細聽十分粗狂蒼老,半日方見一位兩鬢斑白的老人大步進來,一身戎裝,雖是一身風塵卻難掩威嚴之氣,桑母帶著黛玉過去相迎,嗔道:“即將掌燈了,怎麼才回來?”忙回身叫黛玉拜見,道:“這就是伯父。”
丫鬟送上錦墊,黛玉深深拜下,道:“侄女給表伯父請安。”見到桑隆,黛玉心裡卻頗是納悶,瞧著桑隆面色紅潤,意氣風發,還能打獵,行走間虎虎生威,很不像是身上不好的人,何以對京城傳遞訊息說自己不好讓桑母過來呢?
桑隆哪裡知道黛玉起了疑心,他在邊關多年,行事素來粗獷豪放,面對嬌滴滴水靈靈的小姑娘竟而有幾分手足無措,忙道:“好孩子,快起來,快起來,來了這裡,就當是自己家一樣,不必和我生分。”
摸了摸身上,沒有什麼東西作表禮,順手摘下腰間佩戴的一柄短刀給黛玉,笑道:“你做的鞋子我穿得極好,沒什麼好東西給你,這把刀我跟了我多年,給你作個鎮宅之物罷。”
黛玉恭恭敬敬地接了,然後拜謝。
於她而言,不管桑隆給了什麼,她都視若珍寶。
桑母又是好氣又是好笑,卻慢了一步,已是阻止不迭,對桑隆道:“你不拘給她什麼都好,拿這個給她,叫她去殺人不成?”
桑隆擺擺手,道:“不過就是一把刀,難道佩刀的人都殺人不成?”
黛玉笑道:“伯母多慮了,伯父之賜,侄女視之如寶,當收藏在室,豈敢持之行兇?”
桑母道:“罷了,罷了,你們倒真是一對好伯父好侄女呢!你叫雪雁給你好生收著,千萬放好了鎖上,仔細割了手,可不許哭!”
黛玉滿口答應,方交給雪雁。
雪雁低頭看著這柄短刀,不過尺許,烏木鞘,金吞口,銅綠斑斕,極有古意,當她將短刀送回房裡時,悄悄抽出刀刃,只覺得眼前一道青光激射而出,寒意逼人,竟是一把極鋒銳的寶刀,刀刃上有一道血痕,隱隱有一股血腥之氣。
雪雁盯著寶刀看了好幾眼,臉上隱約帶點興奮的紅暈,她頭一回見到刀呢!
來了這麼多年,菜刀見過無數,賈蘭的弓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