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著讀書識字,如今嫁了一位舉人,也是有身份的人了。”
先前疑惑之人嘆息道:“平常在家都說些管家算賬的本事,不曾想出來竟不是如此。”
那熟人聽了,亦是苦笑,她也不懂這些方坐在這裡。她出來幾次後才明白,越是身份地位尊貴的眷屬,越是講究風雅、氣度、涵養,不願對牛彈琴,性情相投便覺親密,日後想打聽什麼知道什麼私下來往,偏自己每每都接不上話,結交不上她們。
黛玉雖在款待趙嫣然等人,卻也沒忘記這些人,亦多次過來與之寒暄,命人倒酒挾菜。
雪雁見黛玉面面俱到,心裡十分歡喜。
黛玉又到正廳去了一回,檢視了是否色、色妥當,又請問周夫人還有什麼吩咐,周夫人笑道:“一切都好,你只管陪著世子妃並各家來客頑就是了,有什麼事,還有下人呢。”
黛玉聽了,笑著應是。
王夫人笑道:“大姑奶奶閒了,時常回去看看老太太,老太太日日都記掛著你。”
黛玉道:“舅母放心,我心裡也記掛著外祖母呢,前兒才去探望過,等忙完這會子再去給外祖母請安。今兒史大妹妹跟著史家嬸孃來了,倒是舅母怎麼沒帶三妹妹和四妹妹過來?”
王夫人聽她說起探春和惜春,微微一怔,旋即笑道:“她們兩個一個靦腆,一個年紀太小,我便叫她們在家做些針線,不曾出來,難為你還記著她們。”
黛玉聞言笑道:“二姐姐已經出閣,三妹妹和四妹妹也大了,該出來見見人才是。”
王夫人卻道:“你二哥哥還沒娶親,兩個丫頭且等等罷。”
黛玉一怔,忽然想起賈母始終不願寶釵進門一事,聽得王夫人說這話,一時無言以對。
可巧永昌公主聽到了,笑問道:“我記得你們家銜著寶玉出生的哥兒比鴻哥兒媳婦還大一歲,今年十七了罷?怎麼還沒娶親?可定了人家了?咱們這樣人家的孩子,在這個歲數可沒有幾個耽擱了,鴻哥兒媳婦都出閣一年了。”
王夫人忙道:“已經在心中取定了人家,我們家娘娘也說好,只是還沒過明路。”
永昌公主不覺問道:“定了誰家?”
眾人也都十分好奇,她們知道寶玉出生時的異象,可那又如何?如今十七歲了,不喜讀書,只喜內帷廝混,沒瞧出什麼造化來,他既無功名,身份也只是個五品官的嫡次子,繼承不了家業爵位,雖有個姐姐在宮裡做娘娘,可娘娘又不能做前朝的主兒,許兄弟一個高官厚祿,因此除了幾家根基窮酸的暴發新榮之家外別人都不肯將女兒許給寶玉。
王夫人心中忖度半晌,知賈母已經無法為寶玉做主,且元春一向是贊同金玉良緣,前兒已透過聲氣,便意欲令人知道,遂含笑道:“取中了我妹子家的外甥女兒,只因寶玉先前有和尚說命裡不該早娶,故一直沒定下來了,如今他大了,正打算近日議親呢。”
聽了這話,眾人恍惚想起榮國府似乎傳出過什麼金玉良緣,原來竟應在了這裡。
永昌公主想起王夫人的外甥女薛氏寶釵當初在賈母的壽辰上亦見過,倒是好端莊模樣兒,氣度不俗,只是身份太低了些,不過也足以匹配寶玉,倒是後者荒唐之言人盡皆知,似配不上她,笑道:“我見過你那外甥女,果然生得極好,既是賢德妃覺得好,想必是良緣。”
剩下人等有想起薛家身份的,有想起見過寶釵的,不拘心中如何,嘴裡都說好。
湘雲聞得王夫人之語,也為寶釵歡喜,這些姐妹中的確只有寶釵最厚道,只是偏她因抄檢大觀園之故早早搬走了也沒跟自己說一聲,著實可恨。
等到曲終人散,晚間回到家中,向賈母回話時,王夫人說道:“我倒是覺得大姑奶奶說得有理,長幼有序,寶玉現今未娶,三丫頭四丫頭只怕就得耽擱了。因此永昌公主問時,我便說了娘娘的意思。”
賈母倚著靠枕,凝視著她不言不語,看得王夫人竟有一些不自在。
過了良久,賈母方冷聲道:“你眼裡心裡只有一個寶丫頭,難道世間就只有一個寶丫頭配寶玉不成?你幾時跟娘娘說的?怎麼說的,竟讓娘娘也說好,你還告訴了外人?”
王夫人低頭道:“和尚道士說的金玉良緣,那是天賜的,從前老太太極信和尚說寶玉不能早娶的話,如何今日反不信這些了?何況寶丫頭知根知底,性情穩重,又知道勸諫寶玉讀書上進,雖說略大了兩歲,但是大兩歲更能妥當地照料寶玉,比別人強些。”
賈母正欲言語,忽聽有人通報說鳳姐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