油站,看累了,就攥著盛讚的手,眯一會兒。
睡著睡著,就把腦袋歪在他肩上,然後漸漸向下,枕著他的腿睡得踏實。
前座的人降下隔板,此時沒人看見,盛讚纏了糰子的一縷髮絲,攥在掌心,垂眼,看她嫣紅的唇瓣。
那日真切的感覺又浮上心頭,這嘴唇的柔軟,只有他知道。
在下榻的酒店休息一晚,調整狀態,第二天,糰子穿一條靛青的揹帶裙,白色雪紡襯衣的領口扎一朵小花,露出光潔細長的小腿,白色的棉花軟哄哄的搭在纖細的腳踝,一雙黑色皮鞋乾淨無塵。
誰能想到,這通身上下是三千港毛爺爺的品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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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不過,額髮還是有點短,有點滑稽,但好再美糰子那張臉,輕易駕馭任何髮型。她將頭髮梳順,披灑在肩頭,墨黑烏濃的髮絲多情的纏繞著身邊人的手臂,像是知道主人的心思。
起了點風,吹起靛青裙裾和妖嬈髮絲,糰子亭亭玉立的站在盛讚面前,喚他:“哥哥。”
盛讚一直知道的,她很漂亮。
卻不曾想,只是十九歲的女孩,會如此惹人心動。
“恩。”他淡淡應著,臉上架一副墨鏡,看不清神情。
“別緊張,輸了也沒關係。”他這樣說。
激將法,惹得糰子握拳,再也不做淑女,隔空揮著拳頭立下誓言:“我會贏。”
盛讚迎風而過,面露笑容,糰子氣呼呼的跟在後面上了車,扭頭不理人。
車子從長安街上駛過,很快停在音樂大廳。
三千港沒有那麼龐大肅穆的建築物,糰子需要費力的仰起頭才能看見屋頂,她不知道用自己的腳步丈量這裡,需要多久。
“去吧。”盛讚下車,拍了拍她的腦袋。
“你等我。”糰子說完,去比賽組報道。
這是盛讚頭一次正正經經的與其他家長一般,坐在臺下,這場比賽也可以說是一場音樂會,票價賣得很高,他買斷了前排的所有位置,獨自一人霸佔,不願與人分享。
他曾經聽說,傻二毛在小學禮堂裡高聲呼喊加油,盛爺不屑,太掉身份了,爺喜歡冷豔高貴上檔次!
手下有精通單反的兄弟,這次也被帶來,盛爺想給自己拍肩,做的太特麼周到了!
他吩咐此人:“一秒不停的都給爺拍下來。”
這世間有什麼是永恆的?照片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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糰子抽籤抽到最後一個,等候席上最後只剩她一人,她一直看門口,希望有人能來為她鼓勵一番。
可至始至終,他都沒有來。
主持人報幕,唸到她的名字。
她站起來,整理裙襬,活動手指關節。
然後,登臺。
聚光燈太亮,她看不到臺下。
走到鋼琴前,朝臺下鞠一躬。
坐下,手指靈巧的跳躍,瀉出一連串的音符,前奏後,她揚聲鳴唱。
如黃鸝,清麗脆爽,久久迴盪。
在這期間,她心如止水,忘記了比賽,忘記了約定,沒有欲*望,沒有奢望。
天賦對於人來說,是很難公平的,在糰子開嗓的那一瞬,輸贏就已有定論。
評分臺上的老師接耳交頭,議論紛紛。
這其中,就有玉城最負盛名高校的教授。
盛讚坐在臺下,享受眾人對他家丫頭的讚美,與有榮焉。
他此刻知道了,當年老爹所求的,不過能平安喜樂,能輕鬆安逸,他能與有榮焉。
老爹,我沒做到的,糰子替我做到了,你開心嗎?
一曲終了,臺下久久安靜,一會兒後,爆發熱烈的掌聲。
燈光有了些變化,糰子可以看清檯下,她看見了盛讚,他站起來,為她鼓掌。
她衝他笑,有些靦腆,盛讚指了指拍照的小弟,糰子就知道,自己要對著那臺單反笑。
掌聲久久未停,教授感慨:“很多年沒見過這樣靈氣的孩子了。”
***
然後是頒獎,從後面往前頒,一直沒有唸到糰子的名字,盛讚安慰她:“沒事,沒事。”
他這時是真怕這丫頭會哭,心中暗罵:特麼的一群沒品位的糟老頭。
可糰子卻閃著眼睛,挺直了背脊。
她倒過來安慰盛讚:“你別急,我是壓軸。”
盛讚愣了愣,笑了。
果然,最後一個名字,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