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要是拿皮鞭抽我你得保護傷員。”
糰子點頭說你放心,站起來檢視四周。
她一動,樹林間的鳥雀都被她驚起,扇著翅膀紛紛飛起,烏壓壓一片。
與此同時,鳳凰和川烏兵分兩路帶了村民上山找人,山裡的人點著了煤油火把,拿鐮刀砍掉路上的小枝椏,用山話喊著糰子和川芎的名字。
雨勢不見小,村長說有山體滑坡的趨勢,只能讓大家先退下山。
鳳凰哭著撲在川烏懷裡,“怎麼辦?如果找不到哥哥和糰子我們怎麼辦?”
她從小就跟著川烏喊川芎為哥哥,每年過年,喊一聲哥哥討要川芎的紅包。
川烏說:“等天亮了,我帶你再去找一遍,放心,我哥聰明著呢。”
***
糰子在附近找到了一個可以藏身的小洞,她歡喜的跑回來與川芎說,川芎卻說:“那你過去躲躲雨吧。”
糰子於是知道,川芎比她看見的要傷得重。
“我揹你。”她怎麼可能自己躲起來?
川芎推了推她:“快去,別管我。”
但糰子說:“那我也不要過去了。”
川芎臉上,真正的露出了笑容。
“我有點沉。”他說,並將手臂伸出來。
糰子扶著他坐起來,將川芎的手臂放在自己肩上,她說:“抱住我。”
在她身後的川芎眼神一顫,環繞住糰子纖細的肩膀。
如同,他在擁抱她。
糰子雙手背在後面夾著他的腰吃力的站了起來,回頭去看,川芎閃過一絲疼痛。
他要不是傷得重,怎麼可能讓她自己去躲雨,怎麼可能那樣的躺在泥濘的地上不起來?糰子咬牙也要將他背去小山洞,她不能讓他淋壞了身子。
等川芎扶著她站穩了,糰子才微微下蹲,兩手從腰側移下,抓住他的兩條腿。
練武之人的大腿很結實,像樹樁般粗壯,她背起他,細細的胳膊死死挽住腿彎,一步步踩實了往前走。
川芎雖然被她背起,卻覺得是自己從後面擁住了糰子,他藉著黑暗,將頭放在她的肩窩,再痛也無所謂了。
他們曾經這樣的親密,可後來,糰子卻不願再見到他。
之後的很多年,當糰子在克羅埃西亞的教堂裡虔誠祈禱時,川芎會一遍遍的想起今天,他與糰子呆在小山洞裡的兩天一夜,是他從不敢奢望的最幸福的時光,
如果可以,他希望一輩子困在這裡。只有他們兩個。
可他們最終分開,回不到從前,連朋友都不是。
他把她弄哭了,她哭的那麼傷心,她甚至要殺了他償命。
***
雨一點也沒有停下來的意思,糰子很擔心川芎的身體,緊緊握住他的手。
夜裡很冷,川芎說:“抱歉。”
他猛的拉過糰子,將她擁著,用體溫幫她取暖,糰子有一秒的停頓,然後回抱住川芎。
川芎這才將她抱得更緊,他想說點什麼,卻不知該說些什麼才好。
從來都淡定的天才少年,也有這樣羞赧的一天。
但糰子卻沒多想,她搓著川芎的後背,擔心他會發起高燒,像那時的盛讚一樣。
耳邊只有雨聲,川芎將呼吸放得很輕,他想了又想,決定在這個只有他們倆的地方吐露自己的心事。
或許是天意,糰子打斷了他的腹稿,也就預示著他再沒有機會。
糰子說:“川芎,我哥哥會不會擔心我們啊?”
她說的是“我們”,其實她想說“我”。
川芎微不可聞的嘆息一聲,“當然會,我想。”
糰子點點頭,頭髮蹭著他的側臉。
“川芎你殺過人嗎?”她問,“殺人是什麼感覺?”
“我殺過兔子。”川芎說,“看見兔子死的時候,我不太開心。”
於是糰子說:“我看見哥哥殺人了,但他是我哥哥,我就是發個小脾氣,我還是最喜歡他。”
“……糰子。”川芎打斷了這段談話,“我想睡一下。”
“哦哦,”糰子忙將外套脫下來,蓋在川芎的腿上,以防他的傷腿被山風吹壞了機理。
“你睡吧,哥哥會來救我們的。”她說。
作者有話要說:給川大大的最後一點福利,從此以後糰子就是盛爺的了。
謝謝打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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