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碩搖搖頭,老爺子,就算不是我也不怨您,是人就得有打眼的時候。
徐老爺子讓夏墨去櫃上支了三萬塊錢給中年人,中年人一幅萬分感激的樣子給徐碩鞠了個躬,拿著錢一路小跑跑了出去。
何老爺子嘆了口氣看著徐碩道,阿碩,這世界上有很多可憐的人,甚至有很多打著可憐的幌子招搖撞騙的人,你這樣一個個幫得過來麼?
徐碩搖了搖頭,首先這是真品,若真那個人是騙子且不說這話真假,他老婆沒病就可以稱得上是人生一大幸事。
何老爺子聽了這話不再說話,轉身走了回後院。夏墨盯著徐碩看了看,皺了皺眉,阿碩,你是不是想錢想瘋了,就算是想拼了命的賺錢,也不至於去買一副新畫,你把工錢全支了,今年這一年你怎麼過?
徐碩搖了搖頭,把畫展開,仔仔細細的看著每一個角落,通畫景色鬱茂,佈局深遠,皴法細密,積墨厚重,陰面多用重墨,受光部分作“陽面皴”,增強了山石的立體感,最重要的是後面的背景更是把飛白用得出神入化,雖然鈴印不是太多,而且傳承無序,但這必定是件真跡無疑。
徐碩把畫緩緩捲上,然後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不知道想些什麼。
………【第十三章 撿漏】………
夜空裡的星星一眨,傳到地面上已是多少個光年之後的事情,白日的太陽東昇西落,一天又一天總是在人的手指縫裡溜走,宛如恆河細紗,再無處尋覓。時間總是一個讓人感到傷感的名詞,而唯一能給人帶來歡愉的就是那些用來慶祝某些東西的日子,恰似此時,走在街上的徐碩和夏墨看著路上街道旁早早就掛起的大紅燈籠,農曆中國年的韻味在商家眼中似乎總是來得特別的早。
阿碩,你準備去哪裡過年?
徐碩看了看地面上微微發紅的鞭炮紙屑和被硝煙燻黑的地面,苦笑了一聲,去哪過年,連家都沒了,還能去哪裡過年,以前在春節的時候額娘總是早早的就開始吩咐下人們燒水拖地殺雞宰鵝準備祭禮,而阿瑪也會揮毫潑墨在撒金的紅紙上寫上一些“向陽門第春常在,積善人家慶有餘”這些春聯,吩咐小廝們掛在門口,可現在自己成了孤家寡人一個,這半個月來倒是對這現在的地方摸了個溜熟,也算是能好好的順順當當的活下去,不會再犯以前的那些如同傻子一般的錯誤,而且對所有事情的不懂,也用在劉姨那裡聽到的失憶這個詞掩飾了過去,可越活就越感覺缺了些什麼,臨到年關才發現自己少了些什麼,雖然日子倒是有些獵奇的意思,缺少些以前在家時雖然不算舒心,但還能稱得上有些許溫馨的韻味。
夏墨看徐碩不說話,推了推徐碩的背,說話啊,怎麼不說話了。
徐碩轉過頭看著夏墨,收斂了心思,嘴角微微翹起,稍帶些惡趣味的試探著問道,要不我去你家過年?誰知道小女孩竟然把這話當成了認真的一句話,臉通紅,手扭著衣角,低聲嘀嘀咕咕道,我家裡大人不是怎麼開通,我要是領著你回去,肯定有人要說這說那,還會有人圍著你打聽這個那個,我都不喜歡,你肯定也不會怎麼喜歡。
徐碩擺了擺手,打住,咱不提這事,我也就是隨口那麼一說,開個玩笑,你也不要當真,我也沒那個膽子去你那,我記得在我們老家除非是提親一般年輕男人都是不能去陌生女孩子家的。
夏墨微微舒了一口氣,但臉上卻是多了些徐碩未曾發現的稍稍失落。
到了榮寶齋,何老爺子竟然早他們先到了,何老爺子抬起頭看了看現在正掛在櫃檯後面的那副《春向石邊行》,回過頭看著徐碩說,阿碩,今天蔡老爺子要過來,你們整一下東西,你去櫻桃溝去接些山泉水拿回來,小夏你去後面庫房把我收藏的那二兩巖茶拿出來一點,等阿碩回來煮茶。
徐碩點了點頭,轉身出了店門,何老爺子又把徐碩喊了回來,從口袋裡掏出二百塊錢遞給徐碩,走吧,打車過去,路遠。徐碩抬起頭看了看何老爺子,接過錢走了出去。
夏墨看著何老爺子低聲問道,您是不是把阿碩支出去等蔡老師先到了先看看這幅畫定定真偽。何老爺子看了看夏墨臉上滿臉的期冀,正色道,小丫頭片子哪那麼多想法,趕緊去挑茶葉去。夏墨吃了個憋,只好悻悻的去了庫房。
何老爺子又看了看那畫,嘆了口氣。徐碩坐上計程車的時候突然想起何老爺子嘴裡的蔡老爺子不會就是當初買了自己《元夢詩冊》的蔡國聲老師吧。徐碩眼前一亮,又暗了下去。
何老爺子在客廳坐著靜等老夥計的上門,過了大概半個小時,門終於吱呀一聲開了,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