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蘭此時聽見了軍列外面,轟隆隆向這邊馳來的車聲,好像來了有很多,具有排山倒海之勢。她有些迫不及待地開啟了車窗,往外看了看。
望表,現在是半夜三點鐘,夜空裡連一顆星星都沒有,半截月亮在烏雲裡面躲藏著。火車站上,也沒有開啟照明的燈火。除了本身車廂內的一盞星點的檯燈光外,一切在她面前都是伸手不見五指的。在這黑壓壓的環境裡,只能憑聽覺,聽到了車輪子軋在柏油路上的響動,和齊整的嚓嚓嚓,是軍人的軍鞋踩在地上的聲音。狂瀾的鐵鏈子聲,有可能是軍車的車門開啟閉合的聲響。從此可以推斷,這是在秘密行軍,一輛輛軍車過來,載滿了從軍列下來計程車兵,又馬上重新上路。
“盧同志。”六六喚了她一聲。
墨蘭轉回了頭,目望他的表情平靜無瀾。
一個普通的老百姓不可能在見到這樣的軍事環境後,仍能做到沒47沒肺的無波無瀾。她是性格怪異,還是曾有所聞?
六六唸到費君臣的叮囑,特別命令自己手底下兩個最優秀的兵:“把均世帶下去。下車前,再一次檢查你們隨身佩戴的槍械與醫藥包,槍上實彈!”
“是。”兩個兵接受了命令,立馬將腰間佩戴的92式手槍從皮套內拔了出來,檢查保險,更換有實彈的彈匣。
手槍一般只有指揮員或者是特種兵佩戴。墨蘭由此推斷,這兩個兵最少是尉官以上的級別。六六是校官,本身已有小勤務兵和警衛員配置,但是現在自己也拔出了手槍換上實彈。
不是演習嗎?莫非是真槍實彈的演習?墨蘭是之前聽嶽濤說過有些演習會採用實彈,所以對於他們的行動並沒有多大的質疑。
接下來,均世背了個小書包,被兩個兵護著先下軍列。墨蘭與六六跟在後面。
出了軍列,迎面襲來一道激烈的風,將她的眼皮都颳得痛了起來。兩邊,有軍人嚓嚓嚓急匆匆的腳步,以及軍官們壓低卻毫不減威力的嗓音:速度要快,要在半個小時內全部脫離軍列。
除了最基礎的連隊單位,配有指揮團隊的軍官乘坐的是軍用吉普。
幾輛吉普向這邊開了過來,最前頭的一輛,儼然來頭不小,在漆黑的世界裡開啟了盞車頭燈。當吉普在墨蘭他們面前停下來後,車門啪一聲開啟,走下來的軍官瘦高個兒,迷彩服,戴著墨鏡。應該是在很遠距離已經發現了六六,他才命車停在這的,下車徑直向六六問話:“你們司令和政委呢?”
“報告黎參謀,在車上。”六六肅立,敬齊山
這個人就是他們口中的黎參謀?墨蘭因六六對這人的稱謂,比較仔細地去觀察這個人。可惜天色墨黑,沒有燈火,只能依稀辨出個模糊的輪廓。此人的臉,是那種偏為斯文的瘦長型,墨鏡下微微的笑紋,讓人感到一股如沐春風的親切感。
發現對方在看自己,黎參謀拉下半截墨鏡,用漫畫老夫子的神態好奇地看著墨蘭,問:“六六,這個人是誰?”
“報告首長,是盧裕華同志。”六六答。
“看她穿著我們部隊的海軍軍裝,是你們政委的兵?不對。你們醫護兵也得有個標誌吧。我看她穿的就是普通的新兵作訓服。”黎參謀越看墨蘭,越是把眉頭皺起來,“搞什麼鬼,讓你帶個新兵來參加陸海空三軍聯合大演習!你是什麼官,一個軍團的衛生隊隊長,帶個新兵來作戰,你家政委腦子是短路了嗎?”
六六被首長一通炮火轟得挺委屈的,卻好像是習以為辦了,撥拉肩上的軍銜,依然眯成條直線的笑眼,打低了聲音說:”黎少,我家政委同志聽著呢。”
墨蘭暗地裡向這位有勇無謀的參謀豎起大拇指:敢當著四少的面罵惡魔腦子短路,她還是第一次見這樣的人。
“咳咳。”黎參謀把墨鏡戴回原位,既然私底下罵人的小九九被當事人捉到了,不大好意思地背過臉,“好久不見了,政委同志。”
“前兩天我去北京,我們不是才見過面?”費君臣當然是看完戲了才走下車門,”黎立桐參謀,你這是貴人多忘事。”
“我怎麼會忘了呢?“聽出老朋友陰冷冷的情緒,黎立桐急忙說,“前兩天,我們在老北京炸醬麵館子裡,一塊喝了兩盅白酒,嘆著這老三鎮南和老二白燁沒有在場,不然我們這49個老校友可以痛飲通宵。”
“罵我腦子短路的人,我會陪喝酒嗎?”費君臣素十分冷靜地頂回去。
“我也不是隨便罵的。”黎立桐的語氣裡顯得相當無辜,“你看,這不是新兵是什麼?”
“你看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