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聲,使緋紅前去趕上紫煙,讓把一應頭飾、玉佩、步靴拿齊。
看四周無人,她拉過我的手,誠懇地說道:“我自小在宮裡過了十七年,又嫁到附馬府十二年,正正經經又稀裡糊塗地過了二十八年,從來都是按時坐歇,無一日有異,如今和妹妹一起,合著了性子,頑鬧嘻笑的過了大半年,才知道原來日子也可以過得這樣精彩的。我平日裡也不大合群,也不屑與那些愚婦東家長西家短的。自認得妹妹起,便把妹妹認做知已,一直都是真心對妹妹,如果妹妹不嫌棄姐姐性子沉悶,又年長一大截,以後去了信王府,得閒了還是來常看看我,你伴我這麼久,大概也看出了,我……我過得極無趣的。”我在心底嘆了嘆,在公主府和別莊這麼久,大概也看出了長公主和那位稱“玉面黃郎”附馬,或許並不如坊間傳言的那般琴瑟合鳴。長公主她……多半也是寂寞的吧!
思至此,也正色對長公主說道:“承蒙姐姐不棄,對伶雪一直都很照顧,伶雪平日裡的所作所為,其實心裡也知道是不合規矩的,但是姐姐你一直都是支援和鼓勵的。也容忍伶雪由著性子來,伶雪一直都是知道的。姐姐想必也知道,依伶雪的性子,和其他的不相干的人也是一般合不來的,姐姐要是不嫌棄,以後妹妹我會一直來叨擾的。嘻嘻,到時姐姐不要嫌我煩、沒大沒小就是了。”
她笑著用繡帕抹了抹眼角,“都已入夏,聽說流寇已快全部阡滅,大約秋裡附馬和信王就會回京師了。”
我嘆了嘆,無可無不可的說:“是啊,都快回來了,我也要嫁過去了。”
長公主看著我猶豫了半晌,幾次欲言又止,我微笑地看著她,她忍不住,終是說道:“妹妹大概不知,翊楓,也就是信王,他先前已有一個先入門的側王妃,平日裡是極寵的,又育有長子。這回去剿寇,也是帶著家眷去的。翊楓是父皇的……是有些關聯的,所以他平日裡也是慣壞了的。妹妹這般性情,我估摸著,翊楓他大概是一時不能適應的,以後你若是進了門,因是皇弟賜婚,量他也不敢怠慢了妹妹,只是說不定還是會受些委屈的。”她又拿過我的手。鄭重說道:“但是妹妹放心,以後我這姐姐做的一定會向著妹妹你,有什麼事兒,儘管來咱們府上,好壞有我陪你。況且當今天子與我乃一母同胞,感情甚好,不管有什麼事總不會讓你太虧了去。這個莊子,我看妹妹也喜歡,以後就是咱二人的了,我早幾日就吩咐了莊裡上上下下,以後你也是這正牌的主子了,你把它當第二個家,隨時回來住。”
我一時愣住。公主的意思我明白了,大約就是:我不是信王喜歡的那一型女人,他又是個寵壞了的孩子,所以以後難免會受委屈,以後若要回“孃家”哭訴,就上這個‘鳳凰山莊’來。
這個公主本來是冷清慣了的人,不大管人間俗事,更別說私人八卦。這回為了我,居然把信王府查了個七七八八,不是不感動的。
我只是無言的握了握公主的手,感激之情,不言於表。只聽見外邊傳來腳步聲,兩人鬆開交握的手。我笑道:“緋紅興師問罪來了。”果然緋紅先一步踏進來,脆聲笑道:“還特地勞主子吩咐,原來紫煙姐姐和妹妹二人早就裡裡外外都打點好了。害我又跑了一趟。”只見紫煙和綠萼兩人相視一笑,心想她們也是知道長公主定是有話要說,才支開她的。也不由得和長公主微笑對視,我點了點緋紅的鼻子,笑道:“是啊,有勞緋紅姐姐跑腿了,再勞幾位幫公主和主子我換衣裳好麼?”
緋紅小臉通紅,啐道:“主子,你……你又欺負人。”眾人均大笑。
換上衣裳,公主和我兩人又相互審視了了一番,又各選了一把摺扇。走到門口,各自抱拳客氣道:“張兄臺請。”“玉兄臺客氣了,先請。”
三個丫頭跟在後邊只是竊笑。而滿院子的丫鬟婆子更是目瞪口呆,不發一言。我放慢腳速,低聲對緊跟在後的緋紅悄語:“你速回院子裡去把太后前兒賞的鐲子拿來給我戴上。”
緊起兩步趕上長公主,兩人邊談邊笑著出了院門,直拐到前廳。
走到門口,正走出門的蔚藍一抬眼看見我和公主,愣是一呆,一副見了鬼的表情。我模仿花花公子的樣子,輕佻地用扇子抬了抬蔚藍的尖尖小下巴,曖昧的問:“小娘子,看本公子長得好看,動心了吧?”
身後轉來長公主的暴笑聲。蔚藍更是又羞又窘,咦咦呀呀了半天也沒說出一整句話來。長公主走上前來:“看樣子咱們的蔚藍姑娘看中這位張公子了,本公……子做主成全你,賞了。”
我駭笑,客氣地鞠了一躬道:“小生在此謝過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