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拜別齊王妃後拉著杜明謙黯然離去。
晏廣餘不苟言笑,但其內心,恐怕正在哭泣。
“銘玉,我救不了人。”晏殊樓第一次感覺到了自己的無用,以前的他總以為復生後便可以改變許多事情,可是改變了自己身邊人的,卻改變不了別人的。
“人各有命,你已經儘自己的能力去救皇嫂了,不必再介懷。”杜明謙輕摟他的肩頭,給他莫大的安慰,“走罷,讓皇嫂安心的去罷。”
“也罷,”晏殊樓長聲一嘆,“比起前生,至少今生三皇兄能親自送她一別。”無奈搖首,拉著杜明謙就要離去。
但到了門口前,身後一聲叫喚,齊王府的長史便恭敬地到了面前:“燕王、燕王妃,兩位請留步。”
“何事?”晏殊樓問道。
長史將手中的東西畢恭畢敬地遞給了晏殊樓:“此乃王爺讓某交給您的,感激您為王妃所做的一切。”
晏殊樓點頭接過,發現竟然是個錦囊,他看了長史一眼,便將錦囊拆了開來,裡頭放置的只有一張紙。展開紙條一看,上面白紙黑字,清清楚楚地寫著兩個字:“多謝。”
沒有落款,沒有多餘的字眼。
字跡剛勁有力,彷彿帶著無盡的痛意,力透紙背,線條間也有了一些歪曲,可見書寫人當時複雜的心情。
晏殊樓的喉間一哽,眼睛乾澀得幾乎落下淚來,是什麼樣的心情,促使晏廣餘去寫下這看似簡單,實則複雜的字。
“多謝”兩字寫起來容易,但帶著悲痛又懷著感恩去寫時,下筆就有了千鈞之重。
晏殊樓深深凝視著這張紙條,深吸一口氣,將其沿著原來整齊的摺痕疊好,整整齊齊地放入錦囊,納入懷中,妥善地保管好:“替我轉告三皇兄一句,不客氣。”拉著杜明謙,他踏著沉重的步伐而去。
後來,晏廣餘告假數日不上朝,在此期間,其公務暫時由他人接管。
良妃得知此事後,生怕晏廣餘的權利被他人奪走,急得日日愁著一張臉,但又不敢催促晏廣餘儘早回來。
眼看晏廣餘告假將近一月,良妃耐不住就喚晏廣餘進宮,誰知晏廣餘竟以身體不適為由不肯相見——若非還有齊王府上的人定時報平安,只怕良妃都以為他真病了。
良妃無奈,屢次想見他而不得後,就止了這一份心,派人將一些補品送去安慰。
然而,便在晏廣餘的公務擱置之時,民間倏然漸漸掀起了一陣流言浪潮:天子若再不立後與新太子,將有厄運降臨皇室。
原本這訊息只是零星之火,後來燎原起來,熊熊燃燒了整個京城,更甚者還有人拿齊王妃說事,認為天子一直不立新後與太子,以致沒有喜事衝去原先瘟疫以及戰爭的黴運,進而害得齊王妃受黴運而逝去。
就在流言擴散的檔口,燕王妃也突然跟著病倒了,燕王心疼愛妃的病情,跟著晏廣餘一並告了假,誰知方几日,燕王竟也因照顧燕王妃勞累過度,夫夫倆一同病倒——這一切的發生,好似真如流言所說一般,厄運侵蝕到璟朝皇室之中,從王妃開始,到王爺,最後將會到……
“荒謬之極!”天子一掌拍下,桌子上的硯臺都跳了起來,“這是何人散的流言!給朕壓下去!”
於公公顫著身體,小心地回道:“回聖上,下邊之人彙報,言道流言過廣,已經查不出始作俑者是何人了。聖上,老奴有一言不知當不當說……”
“說!”沉著怒氣,天子陰鷙著臉道。
“如今流言正盛,聖上何不暫時透露出欲立新後的風聲,至於新後是否立得成,那便看天意了……”
天子怔然,站起身負著手來來回回走了幾圈,思慮了許久,權衡利弊後揮了揮手:“也罷,去辦罷。”
“是,老奴遵旨。”
於公公退下不久,便書信一封給了杜明謙。
杜明謙看罷後,交給了晏殊樓,問道:“你以為如何?”
“我總覺得此事蹊蹺。”裝病的晏殊樓倒在床上,抱著自家王妃蹭來蹭去,盛夏之日,身上所著衣物本便單薄,在他這麼貼身的相蹭下,杜明謙很快就呼吸不順了。
“你說話好好說,別動手動腳,不然後果自負……”
晏殊樓臀部一緊,立時卷著薄被滾到了床角,虎視眈眈地盯著杜明謙:“昨晚剛做過!”
杜明謙失笑,連人帶被把人擁在懷裡,輕呢地在他額上點了點:“你不安分,我就不安分。說正事,你認為此事如何蹊蹺了?”
晏殊樓扁扁唇,不滿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