奪下她手中的毛巾,自己幫沁心擦洗面容。楓霓裳一頓,訝異的睨視男子,但只是一瞬,她便露出心疼而落寞的眼神。林作巖只是自顧自的擦著,把沁心的額髮撥到一邊,把涔出的冷汗一道道擦去,動作十分小心,充滿呵護。
“為什麼燒還不退?”沙啞低語,男子的目光鎖在床上的人兒,俊眉緊蹙。
楓霓裳搖了搖頭,這兩天,他就這麼一句話,翻來覆去的說。難道除了沁心,他的眼光就不會看看其他,除了關切她的病情,他就不能對其他事情也上上心?雖然暗自嘀咕了一番,霓裳卻也對著通紅著臉的沁心,擔心不已。
“哎,我先回去了,若是沁心醒過來,就給我打個電話。”
腳步聲漸離。
戎沁心覺得頭很沉,胸口向是壓著一塊巨石,她討厭這種被壓迫的感覺,試著掙扎起來。突然,她睜開了眼,迷離一時,終是看見了放在自己胸口上的手臂。
沿著手臂,沁心一路望上看,男子趴在床邊,側著臉睡沉了。從這個角度,他凌亂的黑髮半遮半掩著他纖長的睫毛,只露出俊挺的鼻樑,但疲態卻一覽無遺,這是沁心從來沒有看過的。
他原來,也會疲憊。
戎沁心伸出手去,無意識的撥了撥他柔軟的頭髮,男子卻一驚,睫毛一顫,睜開了眼。
“林作巖。”
女子輕喚了一句,卻見男子突然露出驚愕而喜悅的表情,他騰然伸手大手,摸了摸沁心的額頭,開心笑到:“燒退了,退了。”
這樣的激動嚇著了沁心,她任由他的手一再確認的摸了再摸,自己只是靜靜躺著,睜著清目睨視他。
“真的退了。”如釋重負的長吁一口氣,林作巖擁過女子的身子,緊緊的。
“我睡了很久麼?”
“沒,大夫說燒退了就好了,現在燒退了,你便沒事了。”把懷裡的人圈的更緊,沁心感覺到他胸膛的溫暖,和懷裡的獨有氣息。突然之間,她的心好像一點也不疼了,淡淡的沁出安心。
這個時候,楓霓裳卻手持一片卡片,低眸看著內容,邊說邊走進房來。
“林作巖,下個星期,戎家的大公子就要迎娶施家小姐了,你說,要是等沁心醒過來,要不要告訴她……?”
語閉,霓裳抬頭,卻愕然發現男子懷裡的女子正一瞬不瞬的盯著自己。她忙慌亂的把手中的請帖放到身後,皮笑的敷衍道:“沒……沒……沁心,你醒了……?”
戎沁心從林作巖的懷裡掙脫,把疲軟的雙腳放下,欲要走了過來。
“霓裳姐,那是什麼……?”
霓裳卻退了一步,搖搖頭,“沒什麼,沁心,你才剛醒,要好好休息。”
蒼白著臉的人兒,有些跌撞的走了幾步,卻被身後的男子一把拉回。
“給我看,那是什麼,你說……迎娶誰?”
望著女子怔忡的面容,林作岩心擰了一下,按扶她的雙肩,他厲聲喝道:“沁心,戎洛舟已經不能和你在一起了,他要娶施月,娶施月!!”
瞳孔一縮,女子對上他的潭目,一時沒了光彩。林作巖以為她會哭鬧,卻不料她只是楞了一會兒,便安靜的別過頭去,手推來林作巖的束縛,獨自又鑽進了被窩。
“沁心?”
霓裳一疑。
“我累了,我睡覺。”
閉上眼,她側過身子,再無聲響。
——
接下來幾日裡,戎沁心像是沒事人一樣,吃飯睡覺照常,只是她不愛笑,也不愛多說話了。林作巖雖然很忙,卻依舊抽出時間陪他,也請了霓裳,時常到家裡和沁心談談心聊聊天,但卻效果遂然。林作巖少言寡語,不善表達,他只能靜靜的坐在沁心身邊,和她一起吃飯,發呆,看天。
沁心總是看著天,時常一看就是一天,剛好這幾日天氣陰霾,陽光短缺,她可以抬著頭不顧及的,不偏移的盯著。
今天是戎洛舟的婚禮,林作巖自然知道,收到請帖的他毅然決定不會赴約,只是他不清楚,依舊站在陽臺仰望天空的沁心,她是怎麼想的。天色逐漸暗了下來,林作巖估計,他們的婚禮應該已經安然無恙的舉行完畢,賓客也應該散了去,萬籟俱寂吧。
陽臺上微有涼風,男子依舊是不言不語,悄然站在她身邊。
女子的發弦被夜風張揚起,天空中沒有星月,分外孤寂。她仰著頭,眉眼清寧的舒展開來,看不出憂鬱,看不出傷痛,只是淡漠表情。風繞著她的邊幅,宛如一副畫,林作巖不知道她在想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