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可不能這麼認栽,他似乎來意不善,並不打算好好放過自己。再這樣下去,說不定,說不定連命都不保了。
提溜著眼睛,她拼命想找出突破口。
薄細的嘴唇,邪魅的扇合。
“你說楓小姐?楓小姐可不是我想娶就娶的,你得問問人家。”
問問人家。
問問。
對,對了,去找那位小姐。若是她肯出面,主動一點,說不定林作巖就要就範了!想著,沁心就從床上彈了起來,三兩下穿好了衣服,奔了出去。
待到走在繁華的路上時,戎沁心才反應過來。
我到哪去找啊,她住哪啊?
哎喲,真是蠢斃了,再次捶捶腦袋,戎沁心覺得身心都疲憊不堪。痴痴的走在人群穿梭的大馬路上。有些陰翳的天,遮了大半的陽光。
電車緩緩而過,依舊是那翻景象。
我已對這不感興趣了,上天,你把我送回去吧,我一定好好做人,痛改前非,送回去吧。
蹣跚搖晃的漫步在石板路上,街邊的風景換了又換。亮彩的街燈閃了起來,霓虹滿目,才知道夜色已經降臨。戎沁心抬起頭,對上霓虹上方的天空,有些呆呆的。遂又偏過了些臉,企圖掃蕩身後尾隨一天的身影。
該死的,每次出門都有人跟著。
今天,跟累了吧,走都走了一天了。戎沁心蹲了下來,用手撐著腦袋,眼睛有些迷濛的望著對面燈光大彩的門面。洋車齊齊的排做兩旁,中間的階梯都嵌滿華光異彩的電燈。窈窕婀娜的美人攙著絡繹不絕的賓客紛紛而入。屋頂當中一奪目招牌,引得沁心定神一看。
花月夜總會。
她起身,穿過馬路,拾級而上。促足門前一斜放的展覽牌,深邃一看。上面當中一女子頭像。女子眉眼傳神,曲捲的發沿乖貼額邊。這長相,這肌膚,這笑容,分明就是——
旁邊娟秀的字型排成一豎行。
‘特邀嘉賓為您現唱,全上海最美麗的女子——楓霓裳。’
楓?
原來她叫楓霓裳?
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功夫!戎沁心暗自大笑,想都沒想便踏了進去。雙邊應侍身著襯衫皮褲,規矩的打著米色領結。看見來人,躬身含笑,伸手掀開琉璃成串的門簾。戎沁心張望著走了進去,果然別有洞天,氣派的嚇人。
燈光昏暗,似乎是在醞釀著客人的夜心。
若大的圓形舞場,正中是月牙狀突出的舞臺。此刻臺下騷動不小,只是臺上燈光仍舊未打出來。賓客們都知道,主角還未上場,但卻已經紛紛耐不住性子。戎沁心挑了邊角的一個位置坐下,心中嘀咕。
一侍應前上來,一問:“小姐,是一人?”
沁心點點頭。
“可要酒水?”
“不了,謝謝。”心思不在這上。
“這——”侍應一為難,終是提醒了戎沁心。沁心把包翻出來,倒出所有的錢財。
侍應看著桌上零散分佈的銀幣,心中為難。
“小姐,您這些錢可是看不了這場表演的。”
“啊?這麼貴啊?”大詫,這些錢夠我打好多輛黃包車哦!
侍應一笑,這小姐樣貌堂堂,穿著不俗,怎麼連這點常識都沒有。花月是什麼地方,今晚要出場的又是何等明星,這點錢連帶小費都不夠。
“這位小姐,若是隻有這些的話,還是請您擇日再來吧。”也不多說,單刀直入。
戎沁心鐵了臉,怎麼這麼倒黴噢!正緩緩起身時,旁邊一詼諧飄逸的聲音響起。
“這位可是卓小姐?”
沁心一回頭,對上男子含笑的眼眸,一下子就認了出來。
“啊——你!你!”
事實上,她不記得他名字了。
“戎——戎——”啥米啥米的——忘光光了!沁心伸著指頭對著男子,卻結巴的沒下語。男子把她的手一握,臉湊了過來。
“如此,就不記得我了嗎?”眯著眼睛,亮若星燦。
臉一紅,這個男人就知道調戲婦女嗎?戎沁心癟一下眼皮,搶過被他緊握的手。
“戎公子嘛!”
“戎洛舟,戎馬一生的戎,洛神的洛,舟木的舟。小姐下次可不要再忘了。”
白了他一眼,忘了又怎麼樣,我可不想有下次了。
戎洛舟身後還有兩名年紀不相差的男子,都是彬彬有禮的模樣。其中一男子走出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