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買了竟然又退掉,說他不是頭好牛。
菊花擔心地瞧著哥哥,心道,他本沒對梅子起心思的,這麼被人折騰一回,也實在是讓人氣悶。
雖然他是哥哥,可是這個少年也才十幾歲,這事別在他心裡留下疙瘩才好。
青木也不過是心裡不痛快罷了,疙瘩是不會留下的。
他傍晚下學的時候,碰見李長明,兩人都不是愛說話的,點點頭打了個招呼就錯身而過了。
青木見他沉默著一張臉,想狗蛋娘應該還沒有跟他說這親事,否則他不會是這副神情。
他吃過晚飯,見天還亮著,就拿了書到河邊坐下看,卻是一個字也沒看進的。
菊花洗衣服的石板旁邊,那春天種下的柳樹被水淹了一回,雖然沒被沖走,也受了些影響。他後來又加固了泥土,好歹活了下來,但並沒有長高多少,卻是發了不少的柳條,隨風飄動著。
暮色漸漸濃了,村中那嫋嫋的炊煙也融入暮色中,遠處傳來幾聲蛙鳴,四周卻靜的很,一輪明月斜掛在半空,照得小清河也波光粼粼。
忽地,他回頭,見菊花輕手輕腳地走了過來,在他身邊坐下。他望著妹妹,並沒有說話。
菊花靠在青木的身邊,和他一起聆聽那些聲音,看著落在河裡隨著流動的河水不停變換形狀的月亮。
身邊極靜,靜得能聽到水滴落入河裡的“滴答”聲,讓她想起那句“極細膩,猶如繡花針落地”的歌詞,不過,這聲音是另類的清脆。
好一會,菊花才輕聲問道:“哥,退親了,你生氣麼?”
第一百三十八章 李長明定親
青木嘆了口氣,輕笑道:“也不是生氣,就是有些……不爽快。我也說不大清楚哩。你說,我原先也沒想過這事,昨兒我本是不想應承的,可是娘也說了,要是有好的也不考慮,死抱著那過幾年再成親的話,說不定就過了那村沒那店了。我覺得娘說得在理,就想了個法子,說她家要是能等得起,就定親。誰想又是這個結果。”
菊花道:“還不是狗蛋娘,猜錯了閨女的心事,她以為梅子喜歡你,就忙忙地託了黃奶奶來了。這也沒啥。咱快要蓋房子了,家裡也越來越好了;你跟原先比,也讀了些書在肚子裡,這麼好的條件,往後啊,上門求親的只會越來越多,你要擦亮了眼睛找媳婦才成。”
青木聽了就笑起來,對她說道:“這找媳婦實在是麻煩。我昨兒應了這門親,還有一層意思在裡頭,那就是梅子是咱一個村的,因她常跟你在一塊玩,那性子咋樣都是曉得的,娶回來也不會有大差錯,省得我再費心挑媳婦。沒想到偷懶也是不成的。”
菊花認真地對他道:“下回可別這麼想了。你也要注意點兒,看有沒有喜歡的女娃。我想,娶個喜歡的家來,總比娶個啥想法也沒有的人家來強。你看,這梅子和長明哥瞧著很不配,不過我覺得他們肯定能過得好,因為長明哥喜歡梅子,難得的是梅子居然也喜歡他,這可是不常見的。”
青木聽了又沉默了,半響才道:“說是這麼說,我們這些男娃。一年也見不到幾個女娃,哪裡就容易喜歡一個人哩。我是不成的。”
菊花覺得哥哥確實還沒開竅,便笑道:“我往後多請她們家來玩,你就見的多了。就算不能喜歡上誰,也能曉得女娃兒都是啥樣的。省得跟二舅似的,見一個女娃就被迷住了,娶家來才發現不好。”
青木聽了忍不住笑了:“照你這麼說,見的女娃多了。見識就廣了,找媳婦不容易出錯,是不?那咱爹可是沒見過多少女娃哩,娶了咱娘可不是過得挺好;還有那些大戶人家的女娃兒,根本不出來。她們嫁的人可不是都沒見過面麼。”
菊花也覺得自己這想法有些可笑。
有些人就是挑花了眼,最後反而錯失了那好的;而且把上輩子那一套搬到這來可不成,別到時候反而弄出事來就不好了。
兩人輕聲談笑,身邊不遠處的河邊秋蟲窸窣細聲鳴叫著。
菊花問青木道:“哥,你有沒有想過要一直唸書?就是說你想去當官麼,不想種田?”她很想知道這少年的理想是什麼。
青木望著水中不規則的月影,很肯定地答道:“不想做官——我不是那塊料哩。讀書我還是喜歡的,不過我也不大想非要考個秀才回來。種田也沒啥不好。夫子教我們,書真要讀進去了,也不用在乎幹啥;就怕根本沒學到東西,幹啥都一事無成。”
菊花笑道:“可是,哥你就喜歡種田麼?你沒想過去外邊瞧瞧?”
青木卻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