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高興——她覺得自己被這個菊花牽著鼻子走,因此,又不想把養顏膏和清凝露交給菊花了。
其實,這都是她自己的疑惑,所謂“未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她自己心虛,那精神就格外的敏感;菊花正好也因為警惕,便帶著懷疑的眼光看人,待她就失了真誠。
兩人雞同鴨講地交鋒了一回,又靜坐無語了,似乎在比拼定力。
時間一長,雲影受不了了,她雖然已經下定決心不把那個黑紅色的盒子交給菊花,但剛才又臨時決定連養顏膏也不給她了,這心裡還是很糾結的,又天人交戰起來。
就算師兄到時候看見菊花的臉沒好,那也好解釋——這藥又不是靈丹,疤痕深的話。也是消除不掉的,而且,她一定不給師兄機會再到這清南村來。
真要來了,事情敗露,到時候就看師兄信誰的話了。
從未做過虧心事的雲影想好之後,心裡也極不好受,那感覺就像珍藏多年的一件寶物染上了瑕疵,不再完美無缺。
她神色就冷了下來。站起身,對菊花道:“既然菊花姑娘沒有東西要帶給秦楓,那在下就告辭了。多有打擾!”
菊花也在心裡盤算著,雖然覺得這人有問題,奈何不知問題出在哪。難道她要把她扣留下來拷問?
她正想著主意,聽見雲影告辭,不禁愕然——這就要走了?
她還想著不管這小姑娘有什麼蹊蹺,自己以不變應萬變,見招拆招就是了,哪知人家忽然啥也不說、啥也沒幹就要走了,留下一頭霧水的她不是心裡難受麼!
於是,她便一步跨到她面前。微微一笑道:“這位姑娘,急什麼?你既然是代秦大夫來看我,連姓名也不肯透露麼?再說,你真的沒有什麼話要跟我說?”
她比雲影矮了一個頭,站在她的面前仰頭看她。
雲影卻覺得她在俯視自己,那審視的目光,探究的眼神,明明白白地告訴她“你有問題!”
雲影到底只是一個十六七歲的少女。她這一路飽受煎熬,心神皆疲,如今做了見不得人的決定,心裡正痛苦難當,被菊花這麼一問,幾乎要老羞成怒了。
她冷冷地答道:“菊花姑娘好像也沒問過我吧?我既是代人探望,看到了也就盡到了心意。再說。你連鍋巴也捨不得拿出來,不冷不熱的盤問我,又豈是待客之道?”
菊花見她發怒,輕笑道:“你連個問好也沒有,有你這樣探望人的?秦大夫就沒讓你帶個好?他不會讓你帶了什麼東西來吧?”
她找不到雲影舉止失常的原因。便嘗試著拿話亂碰。
如果說先前雲影還內疚、難受,現在則是大怒,精神徹底崩潰,她感到自己被剝光了一樣被菊花看個光溜溜,羞憤、恥辱和怒氣一齊湧了上來:“他會給你帶什麼?你想讓他給你帶什麼?想的話就親自去找他啊!”
菊花被她歇斯底里的語氣給弄得愣住了,隨即眼神也是一冷,擋在她的面前寒聲問道:“你到底是誰?‘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不管你心裡藏了什麼,想幹什麼,我勸你還是懸崖勒馬,莫要誤了一生。”
她雖然覺得雲影有問題,但也看出來她是一個單純的少女,不是那種陰險狡詐的人。從她開始進來很緊張的樣子,就可以推測她是想做什麼事,可又有些猶豫不決。
因此,當她判斷雲影想做什麼不利於自己或是不利於秦楓的事後,便想拿話震住她,好讓她不敢妄動。
誰料她的話戳中了雲影的痛處,她大聲道:“笑話,你一個鄉下醜女,值得我幹什麼?”
說完,挽起包裹,一把推開菊花,揚長而去。
菊花被她推了個趔趄,好不容易站穩,只見那少女早已經出了院子。
劉小妹驚愕地過來扶住她,完全不明白兩人沒說幾句話,為啥就吵起來了。
菊花心情也不好,直覺這裡邊有大事,她的心忽然狂跳起來。
她疾步跑到院門口,只見雲影正要上馬離去,心裡一著急,四處一望,一眼看見村路上來了青木和張槐,頓時大喜。
雲影見菊花追出來了,她雖然並不害怕,但也不知為何,卻非常不喜歡面對這個鄉下醜女,她一向高潔的心性,在菊花的面前好像被打了個折扣,這使得她十分不舒服,因此,她急於要逃離這個地方。
她縱身上馬,一提韁繩,雙腳輕夾馬腹,那馬兒就小跑了起來。
菊花此時再也顧不得什麼了,對著青木和張槐厲聲喝道:“攔住她!一定不要讓她走了。”
她說完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