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小鯽魚也放了,就是那些很小的麻魚啥的,也沒撿起來。一來這些小魚吃不上嘴;二來這些也算是魚苗了。
他們也有經驗,清水的山溝蕩子裡兜麻魚兒;渾水中兜沙葫蘆;鯽魚則是到處都長的。
劉三順見菊花對這兜魚很感興趣,便細細地對她和劉小妹解說這魚的習性,兩人又各自試驗了幾回,忙得不亦樂乎,鄭長河倒在一旁含笑瞧著,幫她們拖網、撿魚。
李長明對著水深的地方撒網,眼角瞥見菊花和劉小妹開心玩樂笑個不停,不禁想起前些時候他娘花婆子的話,更是覺得他娘不堪,心思不正!
原來他那日在山上救了梅子,回來後狗蛋娘就和秦老友提了東西上門臧舅腫很是讓花婆子開心,免不了就痴心妄想起來。
待人走了,她就跟編網子的李長明道:“梅子倒是個不錯的女娃,家境也不錯……”
李長明不等她說完,就猛地抬起頭來,死盯著她,冷聲打斷她的話:“娘,你想幹啥?我可跟你說,要是外邊有一點關於梅子的閒言碎語,這個家你也難待下去了!”
花婆子從未見過兒子如此神情,何況還說了這樣的話·不由得大怒道:“想啥?還不是為了你好?這男女有別,何況你還幫她吸了蛇毒……”
李長明深深地吸了口氣,又吐了出來,壓住一腔的怒火·再次打斷她的話道:“我的事不用你管。你要是真的想管的話,也不會等到如今了。你一定要惹得人打上門來,我做兒子的也難幫你。你當爹真不敢休你不成?”
花婆子聽見提到李老大,氣焰低了幾分,悻悻地說道:“不說就不說。真是的,好了不起麼?”
李長明的弟弟李長亮跟實誠的哥哥不一樣,是個混愣子。他早就瞧自己的娘不順眼了·害得自己在村裡被人指指點點。雖說不會跟她爭吵,卻總是不理她,也從不聽她的話。
此時,見他娘又要翻新花樣,便冷冷地對他哥說道:“甭理她,讓爹來收拾她!”
花婆子見倆兒子都對自己冷冷的,心裡十分的恐慌。
她也是覺得自己在家裡地位越來越低,李老大父子仨人都不大拿她當數·而且管得也嚴,所以最近幾月也正經起來,想要好好的學著過日子·囡此才有上回到秧田裡放水的舉動。
不料從不管事的她好不容易管了一回事,卻又管砸了,惹得張槐打上門率,李老大又把她臭罵一頓。
此時她見兄弟倆都對自己沒好眼色,心裡急於要挽回他們的心,便抹著眼睛道:“娘也沒說啥,不就是提了一下麼。我不過是擔心人家咋想。要是狗蛋娘在乎這點,覺得梅子被你碰了,難得嫁人了,那你不得主動點·難道還要等人家女娃家主動?”
李長明對她的不可理喻無法可想,氣惱地說道:“我那是為了救人!沒人在乎這點,除了娘!從今兒起,娘不要再提這事!”他的臉色已經非常的難看了。
花婆子忙道:“不提,不提!娘保證不在外說一個字。”
她也是瞧見這父子三人起早摸晚地幹活,餵豬餵雞·看樣子是想掙一份家業好給兄弟倆娶媳婦,倒也規矩了幾天,幫忙幹活做了不少事。
可她懶慣了,到底是身子重,累死累活就有些受不了,所以總想歪點子。
她見李長明不願意提梅子的事,以為他是怕高攀不起梅子,眼珠一轉便又想到一事,自覺自己是娘,好聲好氣地用商量和關心的口吻對李長明道:“那梅子咱攀不上也就算了。可是長明,你瞧菊花咋樣?鄭家如今可是有錢,買了幾十畝地哩!娘往常也是想錯了,這菊花賢惠能幹,長得醜點也沒啥——這女人等到年紀一大,還不都是一個樣。你要是不嫌棄,娘就託人上門去說親!”
李長明被他娘眼珠一轉一個主意給驚呆了,一時之間也沒反應過來,竟然讓她把這一套話完完整整地說了出來。
他只覺得氣血直往臉上湧,把手中的蝦網子往地上一摜,一字一句地對花婆子道:“人家菊花才那麼點大,你們做麼事非要盯著她不放她醜也好,美也好,窮也好,富也好,關你啥事?一會把她說給這個鰥夫,一會把她說給那個光棍,她招你惹你了,你要這樣糟踐她?你是不把這個家給敗了就不甘心是不?這事你敢在外邊提一個字,我就當沒你這個娘。”
李長亮冷冷地說道:“她當人家菊花長得醜,想沾便宜哩!青木要是曉得你打這個主意,怕是要來打你。”
花婆子又是委屈又是糊塗——自己哪句話又說錯了?
瞧這兄弟倆也不是嫌棄菊花,卻又同時責怪她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