戚朋友都曉得,咱閨女定親了。要不然,鴉雀不聞地把親定了,人都不知,往後還有人上門來求,那不是誤人家的事麼?”
鄭長河連連點頭道:“當然要熱鬮些。你哥哥上回定親的時候,你嫂子外婆、舅舅可都到了。咱家親戚少,就你外婆和舅舅,還有兩個老姑奶奶,人也不多,不接來不像話。槐子家可不得了,光舅舅都四個,還有姑媽,呵呵!大栓要忙嘍!”
青木好笑地提醒爹道:“爹,這定親可是往女方家下聘禮,人都是往咱家來的。”
菊花一聽,更是厭煩這可惡的習俗。
鄭長河卻老神在在地笑道:“要是隔得遠,自然是沒法子,如今兩家人連著,來了人大栓敢不幫著招呼?”
說笑了一回,一家人才去睡了。
第二天,鄭長河就跟張大栓商定了定親的日子——臘月初十。兩家人遂滿心歡喜地準備起來。
張槐要跟菊花定親了!
這訊息在清南村也是掀起大波,比梅子跟李長明定親造成的轟動不小。因為這兩人有那麼一段扯不明的故事,私下裡不曉得被那些閒人傳出多少個版本,這會兒忽然要定親了,故事的走向跟所有人的猜測都不一樣,這不是特大新聞麼!
正當人們紛紛猜測這樁親事的背後到底有啥內情時,忽地就有人傳出:張家是見鄭家有錢了,所以才上杆子往上求的,不然誰會娶那個醜女,除非腦子壞掉了。又活靈活現地描述了那天下午,在鄭家院子裡,周小年的媳婦不小心扯掉了菊花的面巾,結果張槐大驚失色,差點嚇倒,明明十分嫌惡菊花,後來還裝模作樣地對菊花說“往後就不要戴這面巾了,擋事的很,該讓臉透透氣”啥的。
這閒話一傳出來,有些人津津樂道,有些人則厭惡不已——有點腦子的人都不會相信這話,張大栓一家人是啥樣的,村裡人不曉得麼?可就有人喜歡閒扯這些,有什麼辦法。
李長明和梅子第一時間找到花婆子,問她有沒有傳過這事。
花婆子撞天叫屈、賭咒發誓說她啥也沒說,她忙得很哩,幹活又慢,如今冬天還要做針線,都沒空到處串門,就是串門也是往兒子家來的多因為順便吃飯麼,還能陪懷孕的兒媳婦,多好!
李長明點頭道:“娘,你沒說就好。咱是相信你的。往後有人跟你說這些,你就走開,省得旁人說了還賴你身上。”
梅子急忙點頭道:“噯!是這樣。娘,你甭到處亂說,有空就到我這來,咱娘倆做針線,完了我做餅把你吃。”她一擔心著急就用哄的,主要是她聽人傳這話也十分生氣—菊花可是跟她好的,咋這樣說她哩?
花婆子聽了開心,連連點頭,說她從往後都不扎堆議論人了。
花婆子沒說,這話是誰說的,也不用猜了,除了周小年的媳婦還能有誰?
趙大嘴家,桂枝坐在火桶裡,愁眉苦臉地攥著鞋底子,也無心納,這兩天只要有人碰見她,就問那天下午在鄭家大院發生的事——被人當見證人了。她雖然板臉不理人,但還是覺得心煩意亂。
她悔恨地對趙大嘴道:“都怪我,我要不帶那婆娘上菊花家,也不能有這些事。原以為鬧了一場就算了,誰曉得她這麼不知眼色,把這事搗騰出來她能落個啥好?菊花可是說了,再惹她,就讓她爹跟哥哥打上門哩!”
趙大嘴臉一板,威風凜凜地說道:“死婆娘。等我去找周小年——問他是咋管媳婦的。她說這事還扯出你,說你也在場,害得人老來問你。老子要跟青木一塊打上門。”
桂枝見男人一副擔當的樣子,立即支援道:“是該給她點顏色瞧瞧。用槐子的話來說,這是清南村,不是清北村!不讓她知道厲害,往後還要瞎掰人閒話。”
於是,憨人趙大嘴就衝上門,找周小年算賬去了。
作為當事人的鄭家和張家最是生氣了,槐子氣得倒仰,青木大怒,連菊花也後悔不該搞啥試探——瞧,這就是不信任人的結果,受懲罰了
雖然她不會因為這些愚民村婦的話氣個半死,不過你既然生活在這環境裡,還是消停些好,老是被人當成熱點人物來議論,那可不是啥榮幸!
就在青木和張槐要跟趙大嘴似的,上門找周小年算賬的時候,張大栓和鄭長河攔住他們,說道:“你們就不要鬧了,鬧得越狠,人越當笑話瞧,這事兒是越描越黑。等我跟你爹上門,找周寶柱好好掰扯一番,順便把周矮子也叫去,咱坐下好好閒話他們這周家媳婦。”
第二百五十四章 打上門
這也是楊氏和何氏商量的結果,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