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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笑道:“你當個個大夫都跟他們兄妹似的,這麼敬業麼?就下塘集那個黑心的大夫——他都不能算大夫,沒把人治死算是福氣——總是糊弄人,還死要錢。雲影說她已經看過好幾個病人,都是吃了他開的藥,不溫不火,也吃不死人。可也不對症治病,幹拖著,耽擱久了越發難治了,害得她更費事。”
槐子道:“所以才要跟他們學哩,跟旁人也學不到東西。”
菊花搖頭:“不管哪一行當,都要講究些天賦和愛好的,所謂‘知之者不如好之者,好之者不如樂之者’。他要是不喜歡那個,你硬逼他去學,不是給雲影他們帶麻煩麼?也學不成材,容易壞了他們的名頭。”
她這時也明白像雲真人、秦楓那樣的人收徒弟。更看重資質稟性,不是隨便就收的,也不可能大量培養,教出些醫術一般的徒弟,那是他們無法容忍的。
槐子點頭道:“也是。唉!我就是十分欽佩感謝他們,想著也要兒子去幹這行,多救些人。”
菊花笑道:“也不在這一點,有心要感謝,機會多的是。”
槐子點頭。兩人說了會話,他才出去吃飯。
第二天晚上,槐子告訴菊花,經過爺爺、舅舅和外公的一致決定,兒子的小名被定為板栗。
菊花失笑,這板栗就那麼好麼?他們去年就準備給小葫蘆用的,沒用上。結果用到自己兒子頭上了。說起來,家裡也有兩棵板栗樹,就是長得不大好,還是當年從劉黑子那買的哩,種死了幾棵。看來往後要精心些護理,怎麼著也算有板栗的人家。
於是,到滿月的時候,小蔥和板栗就被叫開了。
滿月那天。張家來了好些親戚,因張楊中了秀才的緣故,很多原本不來往的遠親,如今又續上了。何氏就算不耐煩,也只能接著,伸手不打笑臉人。人家來恭賀,總不能趕人走不是?
可是,總有人十分討嫌,讓人恨不得趕她走。
滿一個月,小蔥跟板栗已經長得白白淨淨的,很逗人愛了,槐子外婆抱了一個,三舅母抱了一個,圍著的親眷將誇讚不要錢似的往外扔,但作為奶奶的何氏是聽不厭的,樂得合不攏嘴。
一個不知哪家的媳婦湊趣奉承道:“表姑姑真是好福氣,這兒媳婦一胎就生了兩個,還是龍鳳胎——兒女雙全,真讓人眼氣哩。等明年表嫂再生個雙胞胎,那不是四個孫子了?抵得過人家媳婦生好些年的。”
眾人鬨笑起來,都誇她會說話,哄得表姑姑高興。
菊花聽了心裡直抽,當她下小豬崽哩,每年生兩個?
何氏的確很高興,也沒想那麼多,順嘴說道:“想得倒好,就是咱菊花這回生娃吃了虧,要養幾年才成,明年還不能生哩。”
眾人聽了紛紛關切地詢問。
何氏這才發現說漏了嘴,忙補救道:“菊花身子單薄的很,掙了兩個出來,自然是吃了些虧,所以我就讓她好好養著。”
槐子外婆跟舅母都將菊花好一番誇讚,彷彿她是張家的功臣;菊花娘家來的親戚則倍感榮耀,菊花的外婆拉著她的手,心疼地摩挲著。
有個老婆子是槐子未出五服的堂爺爺家的,人都叫她“五奶奶”,住在隔壁村。平時也是不大來往的,這次張楊中了秀才,也攀上來了。
她聽聞菊花虧了身子,眼珠一轉,心生一個想法。
看看菊花蒙著臉,心道槐子娶這個癩皮女實在是虧大了,要長相沒長相,如今生個娃兒還弄虧了身子,也不曉得往後還能不能再生。說是養幾年,誰知養幾年成不成哩,要是不能生了,難不成槐子就兩娃?
那哪成哩?秀才老爺家沒嫌棄她醜就算對得起她了,要是再生不出娃來,不如休回家算了。
哼,就算能生又咋地?如今張家可不比往常,不娶幾個姨娘幫忙開枝散葉,往後這偌大的家業誰來管?再說,張楊那邊往後也要兄弟侄兒幫襯著,用自己人總比用旁人好。
她算計得滴水不漏,倒好似她才是張家當家人一樣。
等開席吃飯時,總共有四桌人,何氏嫌做兩撥麻煩,所以一股腦兒就開了四桌,其中兩桌是開在鄭家的。
吃喝笑鬧中,何氏起身去廚房張羅,那五奶奶見了便也瞅空顛顛地跟了過去。
正好廚房沒人,於是拉著何氏殷切地說了一堆關心張家關心槐子的話,在何氏聽得不耐煩外加莫名其妙的時候,才吐口說要幫槐子納妾,又道她有個外孫女兒就不錯,屁股大,一臉福相,看起來就是個好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