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肯定不能嚇唬咱們的。”
菊花不敢將先前的事告訴她,怕帶累她也嚇得睡不著,只問她人死了到底有沒有鬼魂。
劉雲嵐見問,索性轉身,仰面躺著,嘆口氣道:“自然是有的。人死了,頭幾天那魂都走不遠,繞著自家屋子轉。我奶奶死的時候……”
菊花本是隨便問問的,沒想到招出她這樣一番話,看樣子她奶奶當時也是顯靈了,於是忙打斷她話道:“雲嵐姐姐,不要說了,等明兒回去路上再說,這麼黑乎乎的夜裡,我聽了害怕哩,本就睡不著了,再害怕不是更睡不成了?”
葡萄在被窩一個勁地點頭,也不想想誰能看得見她點頭。
於是劉雲嵐就不再說,讓菊花和葡萄擠緊些,這麼靠在一塊,聽著外面模糊的聲音,好容易睡過去了。
天明,睜開眼睛,看著滿屋子的亮光,只覺昨晚的一切好似一個夢,那種害怕實在是可笑,便是想著前面的靈堂,心裡也沒有不自在的感覺。
葡萄笑嘻嘻地起床,先出去張望了一番,跑進來跟她們道:“少奶奶,這邊也有灶,我就在這燒了些水,咱們洗了再去前邊。”
菊花見她活潑潑的樣子,忍笑道:“不害怕了?”
葡萄不好意思地笑道:“大白天,有啥好怕的?太陽都出來了哩,紅通通的一顆。”
劉雲嵐打趣道:“昨晚也不曉得是誰,頭埋在被窩裡,也不嫌悶,要是我家葫蘆放個屁,那也叫你給吃了。”
葡萄忙跺腳扭著身子跑出去了。
這日果然是個大晴天,陽光照耀下,雖然還有些寒涼,但也讓人感覺到了春意。上午很忙亂,一直到八個壯漢抬著棺木往山上去,後面跟一條白色長龍,餘家的院子才安靜下來。
將大姑奶奶送上山,這喪禮就完成了大半,剩下的是一些近親留下來張羅雜事,其他的親戚則紛紛告辭。
菊花和劉雲嵐見沒啥事了,就跟楊氏說要先回去。楊氏也怕葫蘆在外呆久了不慣,因此索性讓青木槐子等人一起回去。
晌午草草地吃了些東西,一一跟表嬸們辭別,可是還沒出院子,就被那個小春桃喊回去了,說是她大伯父找菊花姐姐,有事要問。
菊花心想,多半是問她大姑奶奶顯靈的事。見槐子擔心地望著自己,對他點點頭道:“不礙事。我去去就來,你們等會兒。”
表叔表嬸們都聚集在原先停靈的屋子裡,坐的坐,站的站,鄭長河也在。見菊花進來,一個五十多歲的莊稼漢子和氣地對她笑道:“菊花吧?大表叔還是幾年前見的你,這都嫁人生娃了。呵呵······”
菊花想著還有那麼遠的路要趕,忙挨個地對屋裡人問了好,然後不好意思地對那人道:“大表叔,我還要趕回去,有好遠路要走。大表叔想問啥,就問我好了。”
大表叔有些尷尬地笑道:“是這麼回事:咳咳!菊花,你大姑奶奶昨兒都跟你說了些啥?你是咋見到她的?”
眾人都盯著她,連鄭長河也一樣。
菊花心裡直抽,暗道我可沒見到她,我要真見到她,還不曉得會怎樣哩!
她故意懵懂地對眾人道:“我也不曉得哩。我稀裡糊塗就進了靈堂,當時那個哥哥睡著了—”她指著昨天趴在棺材邊睡覺的青年道——“我就聽見姑奶奶罵‘不爭氣的東西,這麼點事也吵!都交代過了要咋分,還這麼拎不清。全都沒出息,沒一個能擔起事的。人家挑唆你們兄弟鬧事,也看不出來。我這是造的什麼孽喲······死了還沒埋哩,這就吵上了……”
她一邊胡謅一邊使勁想下面該咋說。
屋裡人都面紅耳赤,羞愧不已,都沒發現她說的斷斷續續,不過菊花有法子,她頹喪地說道:“怪哩,好些話昨兒還記得清清楚楚,這會兒都忘得差不多了。”
大表叔急忙道:“這事兒當然……當然是這個樣子的——你當時肯定就跟做夢一樣,要是你清醒著,那還不嚇暈過去了。”眾人紛紛點頭。
菊花打了個冷戰,故意四處望了望,畏懼地說道:“表叔,甭說了。我還奇怪哩,當時我一點也不怕,就算姑奶奶打翻了燈,屋裡一片漆黑,你們都害怕,我也不害怕。可是你猜怎麼著?我睡覺的時候,忽然就害怕起來。”
大夥兒一副瞭然的樣子,都道你回過神來了,當然就害怕了。
不過,大表叔還有事問菊花,便安慰她道:“你姑奶奶最喜歡你,甭怕。菊花,那個······你姑奶奶還有些私房錢,我們先也沒發現,這會兒收拾東西,才發現——有七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