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興地對鄭長河道:“咱板栗會爬了哩!這會兒天氣還冷,要是再過些日子,等天氣暖和了,脫了厚衣裳,肯定能爬得更快。”
何氏白了他一眼道:“再過些日子?再過些日子咱孫子孫女都會走了哩。爬有啥了不起的?甭在這吵嚷了,回去睡覺。瞧這兩娃兒都玩瘋了,咱再不走,他們這一夜也不要睡了。他外婆,這下你老人家可放心了吧?明兒來壽唸書的事一準成。”
汪氏笑眯了眼,連聲道:“放心。放心!真是多謝親家了,讓你們跟著操心煩神。”
菊花忙道:“外婆,自家人,別說那話。趕緊睡去吧!娘,早讓你去睡,偏要坐這勞神。這會兒哥哥跟槐子也回來了,你也得了準信,曉得大多數人都是向著咱家的,這可放心去睡了。”
楊氏連連點頭,眾人這才散了歇息不提。
第二天早上,菊花早早地起床,給兩娃兒洗漱穿衣,動作十分麻利。因她不要葡萄早起到房裡來伺候,所以都是槐子幫著打水給娃兒洗屁股啥的,兩口子旋風般地忙碌,頗有些前世早晨上班的感覺。
她幫板栗小蔥換上小夾襖,把他們的小胳膊解放了出來,兩娃兒立即用手撐著床鋪,亂爬亂滾,滿屋子都是脆笑。
等收拾完畢,才一人抱一個,出至外面,一邊走,槐子輕拋板栗叫道:“看大公雞去嘍!”
院子裡已經一片忙碌,張大栓坐在梅樹下正編雞籠;何氏和劉嬸則在廚房裡張羅早飯;院子一角,葡萄正在餵雞;劉家的小井兒也起來了,坐在木製小車裡盯著那些雞不眨眼,劉奶奶在一旁守著他。
萬物生髮的春季,總是讓人心情跟著莫名其妙的好,這早晨,更是精神倍兒歡暢。
劉奶奶見了他們,慈祥地笑道:“板栗起來了?來跟小井兒一塊瞧雞娃子。少奶奶,正月裡孵的那些,翅膀都長硬毛了。”
菊花忙快步走過去,笑道:“是麼?再大些就能趕出去了,不然容易髒了院子,弄得沒處下腳。”
家裡這會兒已經有一百多隻雞了,除了四十多隻下蛋母雞和幾隻公雞外,餘下的都是小雞娃。小雞有好幾批,有些剛孵出來,鵝黃色毛絨絨的,有些則已經長出了硬毛。
葡萄一邊撒雞食,一邊“嘓嘓嘓”地喚著雞,腳邊圍了一大群,“咕咕”“啾啾”的雞叫聲響成一片。
小蔥和板栗見了花花綠綠的大公雞。興奮地直揮胳膊,咿呀叫個不停,加上劉家的小井兒,院子裡娃兒笑聲鬧聲不斷,充滿勃勃生機。
這個時候,大人們也跟著開心,總是忙裡偷閒地過來逗弄他們幾個,或是經過他們身邊時捏捏那柔軟的腮頰;張大栓一邊編籠子。一邊不時地抬頭看看孫子孫女,也是滿臉笑容。
抱著娃兒太累人了,菊花便將他們放在小車裡坐著——這個車是不能動的,三個娃兒都有一輛。
板栗和小井兒才幾個月。就顯示了男娃的調皮特性,坐在車裡也不安分,對於在身邊晃來黃去的大狗,總是冷不丁地伸手扯一把,有時揪住了狗的皮毛,拽老長,好不容易把他手掰開,早抓了一手狗毛。
第一次發現這事,嚇得菊花心“咚咚”跳。生怕狗回頭咬他們一口。可是次數多了,菊花發現那狗畢竟養了好幾年,真的很通人性,寶寶抓住它背上的皮毛使勁扯時,它便站那不動,也不狂暴,讓菊花感動莫名。
每當這時。菊花就會幫狗揉揉脊背,拍拍它腦袋,再弄些好的把它吃,一邊跟它嘮叨不要咬寶寶,也不要用舌頭舔寶寶臉,等等。大狗也溫順地挨在她身邊,目光溫和地看著車裡的小娃兒。
只是抓一手狗毛也是很危險的事,要是往嘴裡塞就更麻煩了。於是又叮囑葡萄:“葡萄,看好弟弟跟板栗他們,狗兒雖然不咬人,小娃兒抓一手狗毛也不好,一定要洗乾淨了,不然吸進鼻子裡可不得了。”
葡萄忙答應道:“我曉得。少奶奶。我不在的時候,我奶奶都看著他們哩,身邊總不少人。”
槐子洗漱完,過來抱起板栗,蹲在地上看小雞娃,一邊抬頭笑道:“太小了,再大些就不怕了。我們小時候都喜歡騎著狗玩,也沒聽說誰家娃兒叫狗咬了。”
剛說完,就見板栗身子前傾,小手揪住一隻小雞娃,呵呵直樂,口水掉老長。
他手小,沒抓住身子,捏著小雞的翅膀就提了起來。可憐的小雞兩隻細小的腿兒直蹬,另一隻翅膀撲扇不停,嘴裡“啾啾”地叫著。
菊花皺眉,想起來財小時候抓狗攆雞的光輝業績,對槐子道:“我咋覺得咱兒子跟來財小時候一個樣哩?才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