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如此反覆,樂此不彼。
楊氏摘了好些紅辣椒曬在院子裡,又掰了幾根新鮮玉米帶回來,準備在煮飯的時候,貼在鍋邊蒸了吃,她一邊扯去玉米外皮和絲須,一邊對菊花笑道:“你婆婆頭疼死了,這些人咋那麼難打發哩?”
菊花微笑道:“等楊子回來一發話,她們就該走了。楊子早起就去了夫子那裡,這會兒不在家,槐子也下田去了,她們就賴住不走了。”
原來,不僅親戚來了,那些媒婆又重新殺上門來,何氏送走一撥又來一撥,整天就跟她們周旋去了,別提心裡有多鬱悶。
楊氏搖頭失笑:“哪有這樣的?這樣就能結成親?沒腦子。可定了哪天辦酒席?村裡有三家,要熱鬧好些天了。”
菊花輕輕地撫摸著肚子。感覺到小傢伙有些不安定,踢了她好幾下,一邊道:“過幾天就要辦了。他們幾個在家也呆不長,回頭就要去湖州上學哩。娘,外婆和來壽啥時候過來?”
楊氏道:“總要等玉米收了再過來。我說讓她早些過來,她總捨不得家裡,怕自己走了你二舅在家太累,你二舅母也不是個會當置家的。唉。這當爹孃的就是偏心小兒子,你二舅這麼大了她還放不下。”
菊花皺眉道:“啥偏心?這叫會哭的娃兒有奶吃!大舅家裡安排的井井有條,她自然不操心;二舅家要差一些,她就老丟不下。也不想想。她這樣總不放手的話,也不是個事。再說,她還能看著一輩子不成?來財如今懂事多了,在家也能幫把手,正是讓他擔起事的時候,她這麼處處操心護著老小,難怪娃兒不成材。”
楊氏點頭道:“我哪天回孃家去跟她說。你二舅母比先好了些,正好丟手讓她折騰,你外婆到我這來住一陣子。也好讓我盡些孝心。”
說著話,又抱起小葫蘆把尿,然後重新將他丟到蘆蓆上,嘴裡唸叨道:“咱葫蘆好乖哩,從不在身上撒尿。”
她收拾了玉米剛要起身去廚房,就聽見拍門響,忙到門口。從門縫裡向外張望了一眼,道:“是槐子。我還以為是葫蘆爹孃回來了哩。”一邊拉開遠門,讓槐子進來。
槐子對楊氏叫道:“娘!”
楊氏詫異地問道:“噯!你這是從地裡來?咋還沒到晌午就回來了哩,不會是專門回來幫你娘趕媒婆的吧?快來喝口水。”
槐子忍不住笑了起來,走到菊花身邊蹲下,輕輕摸摸她的肚子,一邊笑道:“不是。我跟爹把那半畝地的黃豆砍了挑回來,順便就把那些人趕走了。這會兒要去下塘集買些東西。準備辦酒席好用。我就想先過來瞧瞧菊花。”
楊氏聽了急忙道:“那可要青木幫忙的?青木他們也在砍黃豆,就快要回來了。”
槐子忙站起身道:“不用。也沒啥東西要買的,殺一頭豬,肉儘夠了,魚也不用買,小菜豆腐粉絲乾菜家裡也都有。不過是買些糖食酒水之類的。我邀了三順和趙三叔一塊去,大夥湊一塊買也能便宜些。”
楊氏聽了這話覺得妥當,便不再言語了,轉身進廚房,任他小兩口說話。
菊花看著他曬得深暗的肌膚,問道:“那些人都走了?”
槐子點頭道:“都走了。唉!這些人盡看人家中了秀才覺得風光,也不想想人家的日子多難過。楊子跟小石頭他們這幾天都在夫子那裡聽教導,他們錯過了今年的鄉試,正要潛心苦學三年,好參加三年後的鄉試。要是運氣好中了舉人,第二年正好能參加會試,這時候誰有閒心說親事?”
菊花點點頭,想了想道:“怕是夫子故意這麼安排的吧?擔心他們年紀小,所以讓他們中了秀才後再學三年才去考舉人。不然的話,要是讓他們去年參加院試,今年不就能參加鄉試了?明年二月就能參加會試了。只是這麼的也實在太緊湊,而且恐怕基礎不牢實,容易考不上。你看李長風不就是如此。”
槐子點頭道:“夫子自有考量。本來沒想讓小石頭參加院試的,後來又讓他去了,怕就是想讓他跟楊子四順一塊進縣學。如今意外之喜,竟然得丁學政看中,入了府學,也算穩妥了。”
菊花沉思了一會,忽地低頭在他耳邊小聲問道:“你說,要是老皇帝駕崩了,新帝登基,會不會加恩科?”
槐子驀然瞪大眼睛,用力地點頭道:“怪不得……楊子每晚看書到那麼晚,我都睡了一覺起來,他窗戶裡還亮著燈。我還想著,他剛考完,下次考也是三年後,幹啥這麼拼命哩?原來如此!”
兩人又小聲議論了幾句,方才丟開這話題。
槐子手搭在她肚子上,隔著薄薄的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