並不見得就是品性不好。我們見到幾個都是附近村子很老實的人,越是這樣人越容易被人哄騙進去。所以,為了這事,你哥還特意跟來喜、你嫂子弟弟雲根、你二舅家的來財,都打了招呼,就怕他們上當被人騙。”
菊花沉思不語,好半天才道:“來喜表哥那麼精明的人才不會被騙哩。倒是來財和雲根,年紀小。滿心裡想發財興家,容易被人哄上手。”
槐子點頭道:“我跟你哥都想到這點,也狠狠地跟他們說了,誰要是一時糊塗,進了那賭坊和妓院,回來非打斷他們的腿不可——寧願養一個瘸子也比敗光了家業強。如今這幾家可都是至親。有一個陷進去,咱都要受牽累。”
菊花道:“怪不得雲嵐姐姐昨兒回孃家去了哩,想也是不放心。只是幹這一行的,要是沒點手段,那還怎麼賺錢?他們肯定不會直接勸你去賭去嫖,總會先用其他名目引你上當,然後才會下狠手。所以,你們這樣跟幾個小的打招呼是不管用的,須得讓他們小心天上掉餡餅的好事,還有,不要跟不相熟的人搭訕,最好這兩年少去集上,老老實實在家種田,那些人就想下手也難。”
槐子點頭道:“那明兒再去叮囑他們幾句,這事不能大意了。”
菊花認真地看著他道:“你是不是覺著自己夠明理,所以肯定不會做那些糊塗事?”
槐子詫異地問道:“菊花,你不信我?”
菊花搖頭道:“我不是不信你,只是你想象不出來那些人的手段,訛詐、勒索、哄騙,無所不用其極。也許你做一件事的時候,並不覺得這是件不好的事,結果就掉進了他們的陷阱。我這樣說,不過是要你多長一個心眼,不要以為自己就比來財他們強。要是來財他們沒出事,而你這個大家眼中有出息的人卻被人弄進了妓院,那才是笑話哩!”
一席話說得槐子面色肅然,停下手中的動作,對菊花鄭重地點頭道:“我曉得了——定會小心的。你說的對,咱們莊稼人就是心實,說不定本來好心幫人,卻被人訛詐,或者藉著這機會被人騙,都是有的。”
菊花見他對這事上了心,便放心不少,兩人遂歇下不提。
第二天早上,一家人才吃過早飯,就有那一表三千里的親戚上門來,投靠外加借錢。總之,如今他們都當張家是靠山和指望,這秀才老爺在他們眼中就是無所不能的,若不跟他們解釋清楚了,怕是以為中了秀才就能當官呢!
張槐將菊花送去鄭家,也不下地了,就留在家裡支應這事;而張楊也沒出門,跟哥哥一塊麵對五花八門的親戚。
兩兄弟一起在家坐鎮,比張大栓跟何氏說話清楚多了,分量也重多了。一番厲害陳詞,讓那些想沾便宜的親戚歇了心思;對那些的確困難的親戚略施幫助,好言語勸回家;想將田地掛在張家名下的,則陳述其中厲害,然後等一月後再定。
至於上門的媒婆,張楊直接跟她們說,不中進士絕不定親,於是婆子們夾著尾巴灰溜溜地走了。
不說張家的熱鬧,且說菊花在孃家幫楊氏切茄子,一邊娘倆說著話,小葫蘆坐在一旁的車裡,看著她們。
將紫紅的茄子切成一條條的,在開水裡撈一遍,瀝去澀水後,再曬成茄子幹,等冬天掏出來燜了吃,也彌補了冬日蔬菜少的缺陷。
菊花跟楊氏掌刀,劉雲嵐則將切好的茄子端去焯水,再瀝乾水後拿出來曬。這茄子一切開,很容易就變了色,所以她來回跑得飛快。
正忙著,雲影也來湊熱鬧,如今她對這農家生活極為喜歡,尤其喜歡採收瓜果蔬菜,這點倒跟菊花非常相似。
菊花笑問道:“不是好些娃兒去賣藥草麼?你咋有空哩?”剛才她見好些男娃提了籃子,裡面是曬乾的徐長卿和桔梗,往秦楓住的院子去了。
雲影到處找不到砧板,劉雲嵐便回屋尋了一塊小砧板並一把小號的菜刀——是菊花以前用的,遞給她,她接過來便切茄子邊道:“我都已經收下了。他們也沒攢幾天,並沒有多少藥材。”
自從他們兄妹在集上開了家藥材鋪子,收集各種藥材,那些半大的娃兒們可有事幹了,一有空閒的時候,就扛著小鋤頭在山上轉悠,尋找藥草。這附近山頭最常見的就是徐長卿和桔梗了,還有的則挖了蟬蛻(知了皮)或者採集金銀花曬乾了去賣,掙些銅板當私房錢存了,不知多麼開心。
楊氏笑道:“娃們有興頭,這麼的也算正事。我見你那些草藥,有不少都認得,要是我有空,也去挖了來賣,掙些錢買針線也好,就是不得閒兒。”
菊花跟雲影對視一眼,笑道:“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