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部分(2 / 4)

小說:醜女如菊-正文 作者:京文

裡傳來窸窸窣窣的聲音,越來越大,那是有活物在樹林裡穿行,帶動樹枝藤葉、踩踏草木的聲音。

他不禁大喜,高聲叫道:“黑——牯子,家來嘍!”

那樹林裡頓時“哞哞”叫聲不斷,夾著一陣雜亂掙扎的聲音,也不知是咋回事。

接著就聽見“哎呀”一聲,然後又無聲無息了,從昏暗的樹林裡卻奔出兩頭健壯的水牛,歡快地“哞哞”叫,衝著張大栓奔過來。

劉黑子反應快的很,聽見那聲音明顯是人發出的,不顧天黑林暗,順著聲音一頭衝進樹林,一邊大嚷道:“別跑!狗孃養的,敢偷牛!”

張大栓高興的同時,心裡也一沉:果真有人偷牛哩!

兩頭牛奔到張大栓身邊,親熱地挨著他摩擦;張大栓則不停地摸著它們頸上的毛,嘴裡說道:“咋這麼傻哩,誰牽你都跟著走?長河,快把火把拿過來,瞧瞧那邊是誰。哼,敢偷牛!黑心的傢伙,牛是隨便能偷的麼?瞧我逮著你送到衙門裡去!”

他早聽見鄭長河一邊叫一邊往這邊來,又見他舉著火把,所以這麼說。

鄭長河喘著氣趕來,見牛回來了,十分高興,聽說有人偷牛,大怒,問道:“在哪?”

張大栓抬手指了指前方樹林,道:“就在那邊,黑子兄弟過去了。咱也過去瞧瞧。把這火把也點上吧。黑牯子,呆在這不要跑——”忽然他舉著火把湊近牛頭細看——“這王八蛋,把牛鼻子都扯豁了。黑心爛肝的東西!”

他憤怒極了:肯定是剛才黑牯子聽見他叫,要往這邊來,那偷牛賊拽著牛繩子不讓,愣是把牛鼻子上的木栓拽壞了,牛鼻子也掙豁了口。暗紅的血跡沁出來,在灰黑色的牛鼻子上倒不大顯眼,不注意不能發現,另一頭黑牛卻是好好的。

可把他心疼壞了,一邊撫摸牛頭,一邊對那邊嚷道:“不能讓他跑了。這狗孃養的,這麼待牛。”

鄭長河道:“這黑咕隆咚的,我瞧他往哪跑。大栓你等著。我去揪他出來。黑子兄弟,找到人了麼?”

張大栓也舉著火把跟了過去。

兩人不敢亂竄——怕火把點燃了樹木,小心地撥開樹枝,往叢林裡進發。

黑暗中。劉黑子叫道:“在這!哈哈!裝死狗哩。怕是叫牛角剜了一下——我先頭聽他叫,就曉得肯定沒好事,別死了吧?東家,過來照照。”

這晚雖然沒有月亮,也不是伸手不見五指的那種黑——天上有星星,劉黑子又習慣了黑夜,因此看見前方樹叢邊黑乎乎的一團人形物體,感覺就是那偷牛賊,先前那牛就是在這一塊叫。他順著聲音趕過來的。

好一番折騰後,張大栓和鄭長河用火把照著那躺在地上的偷牛賊,面面相覷,十分後悔不該進來。

為啥?那人叫牛用牛角頂了一下,正蜷縮在地上,一點聲音也沒有,也不知傷了哪——旁邊枯葉上有血跡。

三條漢子都猶豫了:總不能人家偷了自家的牛。不但沒跟他算賬,反而還要幫他找大夫瞧傷吧?要是不理會,三個實誠的漢子也實在做不來,誰知明早過來,會不會看見一具屍體?

張大栓心裡那個憋屈呀,真是氣壞了!剛才要是轉身就走,眼下也不會這麼糾結。

這一伸手,肯定就是一個麻煩:這人一看就是附近的農戶。因為窮才出來偷的,要是幫他瞧了傷,甭指望討回銀子。這意味著,他偷了張家的牛,被牛角抵傷了,張大栓還要幫他治傷。這事擱誰身上心裡也不會痛快。

劉黑子心裡十分內疚——都是他先衝過來的,他吶吶地問道:“東家,咋辦哩?”

張大栓悶悶地說道:“還能咋辦?要是不弄出去,我今晚也睡不著覺。你說這叫啥事?今兒咋一天都不順哩?不對,這幾天都不順心。”

鄭長河也是無話可說,待要叫他不管吧?他自己就做不到。

劉黑子上前,將那人翻轉過來,只見他雙目緊閉,一手捂在肋下,那裡血跡斑斑,已經浸透了衣裳。

他探了探鼻息,覺得還有氣,便使勁地掐那人中。

張大栓道:“先揹出去再說,這林子裡黑乎乎的,點火把也不好。長河,你走前邊照路,黑子兄弟揹他在中間,我在後邊跟著。”

一番忙亂後,幾人出了叢林。

那兩頭牛雖然鼻子上的繩子掉了,可是張大栓一聲招呼後,它們便自動地跟在他的身後,往家走去。

河邊,何氏正和劉嬸正焦急地等待,就見山邊過來兩團火光,不禁大喜,對劉嬸笑道:“回來了。牛也找到了,我都瞧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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